&ep;&ep;风吹雪落断断续续没有尽头,天色灰蒙蒙的,看起来能下很大。

&ep;&ep;我忍着心里泛上来的一点酸疼,平静地说:“就是忽然,想见一个人。”

&ep;&ep;我妈没注意我的表情,当然也可能是故意装没看见,她顿了顿,没什么表示地收手转身走了,比我还平静地说:“想见,就快去,趁时间还早,雪没下大。”

&ep;&ep;第77章

&ep;&ep;不行,还不是时候。

&ep;&ep;我如此想着,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去取下了外套。

&ep;&ep;不为什么,只是觉得,不管是几年、还是几十年后,就算最后真的没有在一起,我好歹可以回忆起这一天,腊月二十九,除夕的前一天傍晚,我在两千多公里以外的连天飞雪里,如此想念他。

&ep;&ep;反正只是早回去一天,和原来的计划没多大出入。回去见不到也没事,过年期间大家都在往家里赶没谁往外跑吧。看这天气飞机应该是飞不了了,高铁也玄,我握着手机在门框边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耐不住心里的惶惶不安,推门走了出去。

&ep;&ep;航班果然是延误了,收到通知的乘客一个个打着哈欠往外走看样子是要去吃点东西什么的,没几个跟我一样还在往里冲,零零散散路过几个,也半是抱怨半是惆怅说今天估计是飞不了了趁早订酒店明早再飞的。

&ep;&ep;老实说我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坐在这里等一班可能无法起飞的飞机,候车厅里灯火通明,行李箱的声音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我摊开一直虚握着的手心看了一会儿,头一次注意到自己原来可以忐忑成这样。怕看到他,也怕看不到他。

&ep;&ep;如果这是商务或者别的什么,我大概改个时间就直接回去了。

&ep;&ep;但是现在,我哪里都不想去,只想等着外面雪停。

&ep;&ep;也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吧,至少两个小时后我听到登机提醒的时候是这样想的。

&ep;&ep;我在飞机上简短地补了个觉,直到繁杂的梦境被冷冰冰的广播声惊破。

&ep;&ep;“乘客朋友你们好——”

&ep;&ep;“由于天气原因,指挥台拒绝了我们的降落请求——”

&ep;&ep;“本次飞行目的地广州市花都区启动暴雨红色预警,受暴雨影响,白云机场出现大规模延误情况——”

&ep;&ep;“请大家耐心等待,由此为您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

&ep;&ep;广播词还没念完整个机舱就爆出了一致的埋怨声,不过还好,现在还只是在空中盘旋,要是实在无法降落被迫返航那才是最蛋疼的。

&ep;&ep;我看了一眼腕带上的时间,已经是零点零五分了,乐观点想,半个小时内可以降落,然后打车去珠江新城……就算方宵今天晚上失眠,那也该是困的时候了。

&ep;&ep;我自认不是冲动的人,大多数麻烦事在我眼里可以黑白分明的分为两种,做,或者不做,但是现在……短暂的梦境里我的理智都在提醒我不要做无意义的事,清醒过来后却还是视若无睹地放纵了。

&ep;&ep;以若所为,求若所欲,犹缘木而求鱼也。

&ep;&ep;我盯着腕扣有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ep;&ep;强求不来。

&ep;&ep;情况比我预想要好些,约莫二十分钟后,飞机最终还是落地停稳了。

&ep;&ep;指示灯亮起,我站起身边顺着人流往出口走边摸出手机开机。

&ep;&ep;大厅里没有人再流连,旅客都在匆匆往外走,湿冷之气扑面而来,我看了看外面明显对没带伞人士不友好的暴雨,果断钻进一辆出租车利索地关上门,隔绝了雨水的气息。

&ep;&ep;“你去边度后生仔?”

&ep;&ep;“珠江新城。”我系上安全带,顿了一下,还是说:“XX路XX酒店。”

&ep;&ep;“ho。”

&ep;&ep;司机大叔没有再跟我搭话,开了导航后和人连上了语音,应该是家人吧,像是催他回去吃饭,司机拖着长长的尾音半是粤语半是普通话像是把月饼和西瓜放在一起乱炖,偏偏还被他说得自然无比。

&ep;&ep;“嗯嗯——”

&ep;&ep;“乜嘢?”

&ep;&ep;“唔使猴急。”

&ep;&ep;“拉拉声返屋企了……”

&ep;&ep;我就在这西瓜炒月饼的背景音里百无聊赖地翻看着酒店的信息,那里离方宵的住处不是太远,司机只要不绕路的话说不定还能远远看上一眼他小区的大门。

&ep;&ep;如我所愿,大概因为电话里家人一直在催,司机大叔没故意绕路,一路在超速的边缘来回试探,经过住宅区的时候好歹放缓了一下速度,我得以隔着雨幕往他家的方向远远扫了一眼。

&ep;&ep;似乎有个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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