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睡到天将亮,萧裕明睁眼看着外头,晨时的光从外头照进来,他看着流光溢彩的锦缎帐子,反应过来想了想,昨晚上怀里这个女人闹得他把该做的事都忘了。

&ep;&ep;回头看她,睡得人事不知,只知道被子掀开一个角,外面空气凉,胳膊腿有些冷。

&ep;&ep;瞅着等会就是臣工进来议事,萧裕明起身去沐浴更衣,吃点饭再去跟那群大臣费神费力。

&ep;&ep;人泡了池子里,热水把人熏得昏昏欲睡,萧裕明觉得一定是昨晚上跟她闹得太疯了,这会他又想睡了。

&ep;&ep;望仙池里静的吓人,高福从架子上翻出来两本《白乐天诗选》,捧着送到孟昭平跟前,“公爷,您要不看看这些书解解闷?”

&ep;&ep;萧裕明抬眼看了一眼,白居易的诗,小时候都背了多少遍了,看着书做的精致,他就拿过来翻了两页。

&ep;&ep;这一翻,就把他的火气翻了出来。

&ep;&ep;他看着书页上那些用蓝墨写的字,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看到那几句话之后,气急败坏的从池子里起来,让高福服侍自己穿衣。

&ep;&ep;在甘露殿进讲伺候笔墨的宋桢这个时辰还没起,正躺了被窝里回味那日同徐才人的鸳梦。萧裕明进来看见他还没起。上去一把就掀了他的被窝。

&ep;&ep;宋桢立时就冻醒了,睁眼看着怒气冲天的萧裕明,咕噜一下就爬了起来,“国公爷怎么了?”

&ep;&ep;“你看看!”说着把手上的书扔到宋桢面前。

&ep;&ep;宋桢也顾不上穿衣服,拉了被子盖着自己,拿起他扔过来的书看了两遍封面,以为就是一本诗集。“看哪一篇啊?”

&ep;&ep;“你翻开看!”

&ep;&ep;宋桢不明所以,翻开看了一眼,原来封面是白居易的诗,书里面是《邕奴传》,再看书页上写的,

&ep;&ep;“再读此节,突然想到玉环并非因可伴君王侧而哭,是因终于得见敬仰倾慕之人而哭。”&ep;&ep;&ep;&ep;&ep;、

&ep;&ep;这一行字批注的是玉环入选笔墨侍读,得见天颜那一段。

&ep;&ep;宋桢没觉得这一句话有什么问题,他抬头看向晋国公,小声说,“公爷,这句话是怎么了?”

&ep;&ep;萧裕明正欲发作,外面传来的内监的声音,“贵妃娘娘,您不能进去啊。”

&ep;&ep;宋桢立刻就慌了,赶忙穿衣迭被,外头崔贵妃还在闹,“我进去拿我的书,我又不干别的,我还能吃了他宋桢嘛?”

&ep;&ep;“娘娘,您要书,等会国公爷自会让人送过去的,您就回去吧。”

&ep;&ep;“让开!你给我让开!”

&ep;&ep;面对在气头上的贵妃,大监也不敢使劲拦,本来也拦不住,宋桢刚穿戴整齐,屋门砰的一下就打开了,就看见崔贵妃气呼呼的进来,径直走到萧裕明面前,“我的书呢?”

&ep;&ep;“什么书?”萧裕明阴着一张脸看着她,“是诗选还是《邕奴传》?”

&ep;&ep;崔如月一时不知该怎么说,眼睛一转,说,“昨儿陛下召我过来,我就带了两本书来。这会不见了,过来问问你。”

&ep;&ep;萧裕明压着火,从身后拿出书指着书上写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ep;&ep;拿过他手上的书,崔如月看了两眼,满不在乎的说,“就是那个意思。”

&ep;&ep;萧裕明拿起另一本,快速的往后翻了两页,指着一行蓝字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ep;&ep;崔如月拿过他手上的书,依旧无所谓,“能有什么意思,就是那个意思呗。”

&ep;&ep;萧裕明被她的话气了个仰倒,宋桢一时也不知道国公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开口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见崔如月上前要拿他手里的书,萧裕明立刻就收了起来。

&ep;&ep;“这书里玉环见到邕帝明明是因为得见心上人所以动情流泪,你说是因为见到倾慕敬仰之人。”指着书上的那一行蓝字说,“还有这里,邕帝对玉环已是男女相思之情,你非说是困于其情,不知该是兄妹还是男女。合着你比鉴明堂还明白?”

&ep;&ep;萧裕明越说越激动,翻书的手都有些哆嗦,说话音量也高了上去。

&ep;&ep;崔如月见他如此曲解,心头烧起一股无名火,大吼道,“这书不是你写的,你恼火什么?那桃花艳说玉环是淫人,你不说桃花艳如何,过来说我写的不对。”

&ep;&ep;“你整日对着那群给你添堵的朝臣和带着点事就吵个没完的言官,你懂什么《邕奴传》!”

&ep;&ep;宋桢深吸了一口气,他此时已经不敢去看国公爷的脸,低着头不去看争吵的两个人。

&ep;&ep;“我不懂?”萧裕明气极反笑。

&ep;&ep;“对!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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