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者 (1/2)

&ep;&ep;太阳从庄园后的群山沉沉落下，天空是昏暗的紫色。玻璃植物园内，散发着昏暗腐叶气味的空间，变成了热带雨林深处。

&ep;&ep;空荡无人的黑色钢琴发出刺耳的尖锐音阶。一只猫轻盈的落在地上，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扫一扫。洛尔身手敏捷的扑过去，提着她的脖颈拎起来。猫咪张牙舞爪的抗议，本来要离去的男孩子突然刹住了脚步。

&ep;&ep;一个孩子，托马从花丛里跑出来，手里拿着白天落下的纸飞机。好奇的看着他。

&ep;&ep;“嗨，你好~~从不讲话的男孩子？”

&ep;&ep;洛尔把猫放在地上，她一下子窜进花丛里不见了。

&ep;&ep;“交个朋友吧。给你糖吃哦。”托马掏出一块黏糊糊的巧克力，笑容明朗那么真挚。

&ep;&ep;洛尔拨开糖纸吃了起来。微笑着似乎在赞叹糖果的美味，然后他又伸出了手

&ep;&ep;“还要？哎呀，哎呀。等下我找一下。”托马傻笑的，从口袋里找了一圈摊出手表示没有。

&ep;&ep;“你喜欢吃，我明天多拿几个，这是齐娜偷偷赏给我的。。。”

&ep;&ep;他的喉咙再也发不出丝毫声音，脸憋得紫色。手指抠着那只掐住他脖子的手，或者溺水者一样的挥舞。洛尔从他鼓起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果实。青色圆形，有绒毛一幅无害的画面。看起来是孩子喜欢的小玩意。

&ep;&ep;“不喜欢。。。有一种药物叫□□。作为医生的你知道吗？”挣扎停止了，惊慌失措也是演技的一种，就像医生是屠夫的一种。

&ep;&ep;洛尔放开了他“现在我们可以交朋友了。”

&ep;&ep;托马习惯性的微笑，脸依然没有丝毫不快乐。他弯腰捡起那个圆溜溜的果实，抛进花丛里。

&ep;&ep;“他们明天就要去帝都了。可惜那个孩子注定不会成为帝王。我的雇主，詹姆斯王子已经从海港启程了。。。那个孩子不当帝王会好一些是不是？不管对他还是别人。”

&ep;&ep;他大大的笑容，完全看不出是一个邪恶的暗杀者。充满了悲悯和人情味。明明那么温暖，却有着夕阳余晖的悲凉和迷惘。

&ep;&ep;洛尔注视着那平凡丑陋的脸。

&ep;&ep;“你刺杀的目标是威廉吗？”

&ep;&ep;“他的父亲，费尔南多。那个男人才是一切的决定者，他有权利。会不顾一切的去执行遗诏。。。。。。可是，我对他的死没有任何遗憾。”

&ep;&ep;猫回来了趴在洛尔脚边来回的蹭着撒娇，洛尔把她抱起来。“我不会泄露你的秘密，做你要做的事情。。。。。。你不是优秀的暗杀者，只是一个迷失在自己道路上善良的人。。。。为什么做刺客？”

&ep;&ep;托马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搔了搔那灰色的短发。眼神那么平静

&ep;&ep;“很小的时候。。。我们村子里闹鼠疫。不管是富人、穷人都死了，牲畜的尸体倒在田野里发黑发臭，连鸟都不吃。我因为最小所以被卖掉了。。。后来我也发病，被他们遗弃了。。。。我一个人在旷野里，很饿啊。什么都吃。我活了下来，被一个特别厉害的家伙捡到了。他说我这种体制。。。免疫力特别强大。他用我做了很多细菌实验，好几次差点死了。。。”似乎是不喜欢的记忆，托马摇摇头。接着说道

&ep;&ep;“让我做试毒师是很笨。。。我对绝大多数细菌性和植物类毒素免疫。。。。老头死了之后，没有什么人明白我是怎样得手的。然后名声越来越大。他们叫我---老鼠。”

&ep;&ep;洛尔沉默的看着他“原来是这样，越怕死，越早死。。。”

&ep;&ep;托马安静的看着他“那些死在我手下的人，我没有丝毫的遗憾。我看着我和他们一起共饮□□，然后倒在我面前。”他最后大大的微笑起来，一如肮脏浮世中永恒的安详。

&ep;&ep;“老鼠的我本该在年幼的鼠疫中死去。我从未想当刺客，命运却选择了我。没赋予我其他的生存技能。我走到哪里，将死亡和灾祸的病菌带到那里。”

&ep;&ep;洛尔同情的看着他，抱着猫儿离开了。

&ep;&ep;就算知道苏菲只是战争中收养的遗孤。威廉也只看着她把门关起来，长久的密闭在卧室里。

&ep;&ep;苏菲在他的门口静默的站了很久很久。像一个战士，静默的等待惩罚。

&ep;&ep;书房里药品的气息浓郁的化不开，混合食物的发酵味道。奄奄一息的人每个翻身都痛苦。肺变成了一个破风箱，有一柄刀在哪里刮啊刮。肝脏的疼痛，想呕吐。

&ep;&ep;刀割着每一根神经。细胞都在尖锐的抗议。费尔南多一声不吭，保持着军人的矜持。

&ep;&ep;苏菲轻柔的用温湿的毛巾擦拭这个男人的脸颊，高耸的眉毛，浓密的胡须。

&ep;&ep;“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