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躺回去,”李恪昭公正地淡声道,“听大夫的。”

&ep;&ep;岁行云顿时傻眼。连对面的明秀都诧异看过来。

&ep;&ep;毕竟方才李恪昭进来时那句话,维护之意昭然若揭。谁都以为他这是要纵着岁行云的。

&ep;&ep;“她危言耸听,小题大做,”岁行云不可思议地大张明眸,“这也要听?!”

&ep;&ep;“要听。医家自有医家的道理,总不至于害你。”李恪昭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做出最后仲裁。

&ep;&ep;说不上来怎么回事,岁行云莫名有些委屈,落寞扯扯唇角“哦”了一声,转回去坐在床上,自己慢妥妥扯了被来盖。

&ep;&ep;“她让我躺床上孵蛋半个月,这也有道理?”

&ep;&ep;她每每晨起时嗓音本就不似平日那般清亮,先前又与明秀闹这半晌,自是更加沙哑。

&ep;&ep;再掺入那股仿佛被突然被伙伴撇开落单的孤寂,这句话说得是有气无力、低低幽幽,个中情绪如泣如诉,简直让人闻之心碎。

&ep;&ep;可惜李恪昭此次并不打算纵她任性,铁石心肠般还她一句:“躺半个月孵不出蛋的。毕竟人是胎生。”

&ep;&ep;岁行云僵了片刻,坐在那里扯被盖住头脸,咬牙切齿送出一个“滚”字。

&ep;&ep;*****

&ep;&ep;房中安静良久,岁行云以为无人了,这才将盖在头上的被扯下来。

&ep;&ep;却猝不及防撞进一对乌湛清冷的眸底。

&ep;&ep;李恪昭负手立在床位望着她,眉梢轻扬,轻声嗤笑。

&ep;&ep;其实岁行云只是未着外衫,于她来说眼下情形并不值得窘迫。

&ep;&ep;但此刻她还对李恪昭先前站到小大夫那头而耿耿于怀,于是冷冷淡淡道:“男女有别,公子此举于礼不合。还是请……”

&ep;&ep;“我有个问题请教。”李恪昭打断她的话,波澜不惊道。

&ep;&ep;岁行云懒搭搭看他一眼:“答了就能让我下床?若不是,那请恕我驽钝,什么也不知。”

&ep;&ep;“过谦了,你分明知道很多。比如,战场上只有对阵亡同袍才用扛的,”李恪昭不急不恼,神色平和地直视着她,“这种事,你从何得知?”

&ep;&ep;岁行云正伸手拿外衫,闻言当即僵住,脑中仿佛有一座七层冰雕高楼轰然倒塌,又冷又乱。

&ep;&ep;不知小大夫那里有无后悔药?她真是吃饱了撑得和小大夫吵这架,瞧瞧招来了什么送命题。

&ep;&ep;第22章

&ep;&ep;电光火石间,岁行云总算模糊记起数日前晕厥在李恪昭肩头时的某些片段。

&ep;&ep;大意了。那会儿难受至极,脑子跟不上趟,竟无意间露出了小尾巴而不自知。

&ep;&ep;话又说回来,这李恪昭未免也太……让人看不透了。

&ep;&ep;既在她说话当时就已察觉异样,却偏等到今日,因突发状况不得不到她面前来,这才忽然发问。为何?

&ep;&ep;岁行云心中惴惴,无法确定当下时机是否合适坦诚自己的秘密。

&ep;&ep;死后续命复生,从两千多年后来。此事着实玄乎其玄,若非亲身经历,她自己都不敢信。

&ep;&ep;迄今为止,她与李恪昭真正相处不过短短一个月,她尚不敢妄自托大地揣测李恪昭会作何反应。

&ep;&ep;万一将她当做妖邪绑去烧了,那她可未必能有机会再次复生。

&ep;&ep;唔,不能说不能说。至少,在成为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之前,绝不能说。

&ep;&ep;他既开诚布公问出来,至少说明,他虽觉她有古怪,却并未怀疑她对他有叵测居心,否则就该直接将她捉去刑讯严审,不是么?

&ep;&ep;心念一定,岁行云才继续动作,若无其事拿过外衫披上,慢悠悠将目光投向立在床尾的李恪昭。

&ep;&ep;李恪昭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编好了?”

&ep;&ep;“公子说笑呢,”岁行云咬牙道,“这问题我不是不能答,却不想如此轻易就答。”

&ep;&ep;“何意?”李恪昭以舌抵腮,若有所思。

&ep;&ep;岁行云坐得腰身笔直,抬着下巴与他目光对峙:“若公子倒戈帮我说服小大夫,那我就告诉您。”

&ep;&ep;李恪昭凝视她片刻,微微颔首:“稍等。”语毕转身绕过屏风出去了。

&ep;&ep;岁行云长吁一口气,下床穿鞋,整理好衣衫。

&ep;&ep;隐约听见他在门外与明秀有来有往说了几句话,很快便又回来了。

&ep;&ep;李恪昭道:“之后十日,读书识字为主,习武只能做最简单的训练。无论你在何处都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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