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床,或者直接让江河稍稍改道,往更低洼的地方流去。

&ep;&ep;所以,这种祭祀到底有用与否,还真的不好说,只能说,尊重习俗吧。

&ep;&ep;“……有的地方,并不信这些,便不必这般麻烦。”

&ep;&ep;纪师傅对祭祀显然是不太看好的,这般说了一句,怕纪墨产生什么误解,又忙打补丁道,“若是当地有此习俗,你见了只当没见就好,便是看不惯,也不要吭声。”

&ep;&ep;“嗯,我肯定不说。”

&ep;&ep;信仰自由,别人要拜佛,你拦着说佛是假的,佛祖倒是不会发怒来个雷劈死你,只怕那些愤怒的人就先把你打死了。

&ep;&ep;所以,这种民意,不可阻。

&ep;&ep;既话题说到这里了,纪师傅索性说得深了些,语气也透着些严厉,“我的弟子,绝不可借祭祀来掩饰造桥之失。”

&ep;&ep;纪墨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ep;&ep;他年龄还小,这段时间又养得好,虽都是些普通吃食,到底吃得饱长得快,脸上增了几分肉,便显出小孩子的可爱来,见他一脸稚气,纪师傅便又软了声音,语重心长地告诫道:“造桥未必一定能成,若是不成也不要紧,从头再来就是了,却不可把这等事推到鬼神身上,借此强求祭祀。”

&ep;&ep;这话清楚明白,谁也知道,哪个工匠不曾失手?千仔细万仔细,拿着刻刀的时候也不免会一时手抖,又或者是深浅有失,便是画师笔墨,当真不曾余墨于纸上?又怎知不是他遮掩了不曾为人所见呢?

&ep;&ep;在成功到来之前,试手之作,有所失手是必然的,便是成功多年之后,也不能保证手上技艺始终如一,有进亦有退,哪有那么多的万无一失。

&ep;&ep;造桥这项技艺也是如此,便如那王师傅造桥容易桥面倾斜一样,不定是哪里的计算有失,差了一层,只这种差并没有让桥造不成,便显得无所谓了。

&ep;&ep;可若真的是计算所失太多,桥到最后不成,那也只能说是技艺不到家,失了些功夫,若是因此推说是鬼神不许桥成,非要让人祭祀,那也真的是无能之辈了。

&ep;&ep;“我肯定不会如此的。”纪墨斩钉截铁,他是来学造桥的,又不是来学当神棍的,为鬼神代言什么的,可不是他的任务,也没必要强行为其解释什么。

&ep;&ep;见纪墨如此果断保证,纪师傅颇感欣慰,神色一缓就告诉纪墨一条道理,搭架子的好处在哪里。

&ep;&ep;之前纪墨只当是为了造桥方便,便如建造大楼时候外头的那些脚手架一样,为了施工方便,也为了安全,却不想纪师傅此刻又说出另一样好处来。

&ep;&ep;“你站在上头,大可以臂比量,看两头能不能对得上,又错多少,可以适当调整,若有不妥当,再加拱就是了……”

&ep;&ep;这可真是取巧之法了,纪墨听得“加拱”这等词,觉得好奇,再要细问,就被纪师傅呵斥了:“先学走路,莫说其他,不到真的不成,不能用这样的小机灵!”

&ep;&ep;这不是你提起的吗?纪墨只觉有些冤枉,但看纪师傅那不好意思的样子,不由恍然,这恐怕是纪师傅自己的经验之谈。想也知道,当年年龄还小的纪师傅第一次造桥的时候,未必就是一次功成,不过他板着脸,故作严肃,也无人发现必然要功败,这时候他再仗着经验,在原有基础上于下方多加拱形顶起……咳咳,不可说,不可说——说不得真就是如此了!

&ep;&ep;“师父真是厉害,这都能做到!”

&ep;&ep;纪墨笑着,只觉纪师傅这想要炫耀又忍不住隐藏的心思真是有意思极了,想想看,本来要成为自己黑历史的造桥失败的一件事,因为聪明机智挽救成功了,这种惊险,必是想要说出来炫耀的,可要是说出来,就不得不说自己当年是怎样差点儿失败,纪师傅的名声可是造桥必成,这种差点儿失败听起来是不是有些丢人呢?

&ep;&ep;于是又不能说,憋着吧,又有点儿想说,最后就成了这别别扭扭的样子,还怪有意思的。

&ep;&ep;这样的理解让纪墨的心不由得又跟纪师傅贴近了几分,言谈举止之中就带出来了,纪师傅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只当纪墨是真的崇拜自己,后面教导也更加用心,老实说,他在自己儿子身上都不曾得到半分崇敬,被弟子如此对待,还真是有些飘飘然。

&ep;&ep;也怪他以前收弟子从无这么小的,便是那好听话,说起来都显得虚伪功利,哪里如这般……这一趟回去,纪师傅和纪墨两个,倒更像是父子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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