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安歌终于定下决心,模样郑重道:“堂姐,我愿意一试。”

&ep;&ep;“好!”安若遂详细道,“太子即将下葬,安宁亦该先一步入天泉寺。国公府行事想来也就这两日,必会派人将你接去。彼时,以免国公府将心思落在其他无辜女子身上,我会卡着最后的时间,先他们一步送去帖子,请你前来陪我。”

&ep;&ep;“父亲若是拒绝……”

&ep;&ep;“皇子与国公,你父亲知道如何选。”

&ep;&ep;安歌心下其实没谱,这三年她一直被困,只知太子薨逝,定国公少了倚仗,三殿下亦被怀疑下狱,一眼得知,倒是定国公分量更重些。然她思忖片刻,仍是艰定开口:“堂姐,我信你。”

&ep;&ep;安若莞尔一笑:“这两日若是闲来无事,不妨想想将来做什么,去何处?”

&ep;&ep;安歌怔了下,眉宇间终于露些小女儿的形态。她不自觉扯了扯袖口,眉眼低垂道:“不怕堂姐笑话,我早盘算着死期将至,没什么盼头。得知能够出家,觉得仍可苟延残喘。如今,却是可以自由地活,我这一时间倒不知想些什么好。”

&ep;&ep;安若愈是温柔:“那就慢慢想。”

&ep;&ep;“嗯。”安歌重重点头。

&ep;&ep;……

&ep;&ep;送走安歌,安若还未歇下,便听得侍卫来报。督查此案的吴相,已从那侍女的身上辗转查到新的线索。

&ep;&ep;“那侍女曾在后宫待过两年。”侍卫道。

&ep;&ep;安若记得最初问过暮霄那侍女的相关,她很年轻,且已经在太子府多年。“宫女不是二十五方可离宫?是有人特批?”

&ep;&ep;“当年,她是被当做一具尸体抬出。”

&ep;&ep;“宫中哪位娘娘帮了她?”安若暗自思忖,总不会是殿下如今的母妃。她虽见淑妃娘娘次数不多,却觉得淑妃娘娘不大像是如此老谋深算之人。

&ep;&ep;且这事纵使做得足够隐晦,也早晚有查出来的一天。不值当。

&ep;&ep;侍卫道:“是贤妃娘娘。”

&ep;&ep;安若着实怔了下,这位娘娘她唯一的印象便是口无遮掩,性子急躁。但身居妃位,低位妃嫔不敢吭声,同样身份的娘娘懒得计较,皇后亦是从未说过什么。

&ep;&ep;这样一个人,为何要大费周章策划谋杀太子一案?

&ep;&ep;她默默思索着,眼见着再转一道弯便瞧见终点,忽的听见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石竹打外面忽然跑进来,周身还裹着夜间微凉的风。

&ep;&ep;这时辰,她应是与暮霄将安歌送回,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ep;&ep;安若一面将手边的茶水递与她,好叫她喘口气,一面正要问生了何事,石竹却是气也顾不得喘,急急道:“皇妃,殿下回来了。”

&ep;&ep;安若猛地抬眼,惊愕地张了张嘴,只觉心口跳得厉害。许是悬了许久的心骤然落地,周遭泛起涟漪。

&ep;&ep;她下意识起身相迎,便见一张熟悉的面目已然出现在院门口。他身披一件青灰色的斗篷,以遮满身伤痕。步步走来,似乎仍与从前无二。

&ep;&ep;然许久未见,仿佛萌生出一股亲切,莫名令人心安。

&ep;&ep;她顾不得揪出那股子亲切探明,忙与石竹道:“快着人去沐室备水,伺候殿下洗漱更衣。还有,请大夫来。”

&ep;&ep;楚元逸远远地瞧着那道单薄的身影,还未走近忽然就被请入沐室。再到面对面,已是半个时辰后。

&ep;&ep;女子歪在躺椅上,双目紧闭,睡得却不安稳。他极力将脚步放轻,轻到不发出一丝声音,她却似心有感应一般,他将将坐下,她忽然就睁开眼。

&ep;&ep;原是一直提着神,才轻易醒来。

&ep;&ep;安若见他已然换了干净衣裳,遂问道:“殿下可上了药?身上的伤可还好?”

&ep;&ep;“不妨事。”楚元逸终于这样近地看见她,她的伤比他重太多。几日未见,仍是唇色苍白,气虚无力的模样。

&ep;&ep;然而不知为何,当他下了马车,自府门至云间院疾奔而来,他望见天上的月亮,望见坐在屋内等候他的女子,蓦然生出一种现世安稳的错觉。

&ep;&ep;沐浴时,他甚至安逸的也打了瞌睡。

&ep;&ep;有片刻的沉寂,两人忽的一道开口:“我有话想问你。”

&ep;&ep;“我有话想问你。”

&ep;&ep;异口同声,又仿佛默契。

&ep;&ep;安若忙道:“你先说。”

&ep;&ep;楚元逸喉结微动,那急促而来的勇气顺着女子清明的眼睛,忽然消减了大半。食指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衣襟,余下的一半催促着他开口:“那日在天牢内,为何会哭?”

&ep;&ep;第58章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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