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见两人终于静下,她手肘撑在塌桌上渐渐有些困意。过了会儿,索性拿过两个软枕垫下,双眸阖上沉沉睡去。这一宿没睡,实在是困倦。临睡前,只叮嘱二人决不能开门。

&ep;&ep;由此,门内彻底静下。门外诸多下人面面相觑,只怕院门外的太子殿下一时发怒,她们这些人都受了牵连。

&ep;&ep;其中一人见石竹石榴一道自卧房走出,忙上前一步:“石竹姐姐,咱们真不开门吗?外头等着的可是太子殿下。”

&ep;&ep;石竹心内亦惴惴不安,但小姐拿得稳,她便也要拿得稳。

&ep;&ep;遂下颌微扬,沉声道:“太子殿下要迎娶二小姐,咱们小姐去见算怎么回事?都散了吧,小姐歇下了。”石竹自安若立起来后,说话亦愈发有分量,这话一出,院中下人便是四下散去,再无人无所事事盯着院门动静。

&ep;&ep;院门外。

&ep;&ep;两名男子头顶乌云脚踏潮湿,一人华服着身目光幽深,似做足了准备非等这扇门在他眼前打开。另一人身形细长衣着简便,却是满眼焦急。

&ep;&ep;焦急那人注意着周遭情形,忽听得几步开外的墙内有女子窃窃私语,他赶忙前去探听,听罢又是与华服男子禀告:“殿下,属下听里头丫头议论,安小姐似是已经歇下,咱们回吧!”

&ep;&ep;歇下了?

&ep;&ep;楚元启所有镇定顷刻被击碎,猛地攥住属下的衣领:“你说什么?不可能!”

&ep;&ep;属下本就慌张,今日之事若是为陛下知晓,太子无恙,他却是性命难保。这时愈是抑制不住地发抖,赶紧寻了说辞:“殿下,今日陛下大发雷霆,安小姐许是受了惊,才早早歇下。”

&ep;&ep;楚元启如何能信,疾言厉色:“本宫还在门口等着,她不知?”说罢,竟是一脚踹在了门上。

&ep;&ep;属下只觉脑袋不保,猛然跪地,死死地抱住楚元启一条腿:“殿下,您冷静点,陛下若是知道……”

&ep;&ep;“陛下?”

&ep;&ep;属下这一声提醒愈是激怒楚元启,他用力就要将属下踢开,奈何属下性命皆拴在臂上,用了十成十的力阻拦,一时未能踹开。

&ep;&ep;属下冒死继续道:“殿下,咱们现下在定国公府上,你却在大小姐的院门口,只怕要伤了二小姐的心。”

&ep;&ep;“殿下,如今局面,不是您最初所求吗?安大小姐主动退婚,或许也是为了成全您和二小姐。”

&ep;&ep;“这岂能一样?”楚元启怒道。口中的吃食察觉味道不对,一口吐了,也绝不能由着他的东西自个跑了。

&ep;&ep;尤其,他已经预备吃下。

&ep;&ep;眼见得狂风暴雨顷刻即来,属下愈是惶然无措,忽而瞧见定国公疾步走来,才悄然松了口气,太子殿下也终于被劝回。

&ep;&ep;院内卧房,安若直睡到天色全然暗下,才幽幽转醒。身侧轩窗被人掩上,只隐约听见外头雨声淅沥。

&ep;&ep;石竹见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忙上前一步:“小姐,太子殿下走了。”

&ep;&ep;“嗯。”安若嗓音含糊应着,正是困倦与清醒来回兜转。

&ep;&ep;石竹又道:“夫人和老爷来了几次,听说您还没醒,就又回去了。”

&ep;&ep;“嗯。”

&ep;&ep;“老爷让奴婢问你一声,明日可照常前往天泉寺?”

&ep;&ep;“去。”

&ep;&ep;“明日雨势兴许变大,小姐?”

&ep;&ep;“早去早回。”

&ep;&ep;“可是山路泥泞,实在不宜行走。”石竹喋喋道,“小姐,城内之路尚可,若走至天泉寺附近,只怕不好……”

&ep;&ep;“石竹!”安若无奈阻断她,长叹一声,“说要紧的。”这一句接一句,生生将她残存的困倦悉数赶跑。且这样迂回婉转又是阻拦,明显里头藏着别的话。说罢,索性坐起身,不再流连将醒未醒的迷蒙。

&ep;&ep;安若抬手揉着额角,一面接着石竹递来的白玉杯,里头茶水清澈微凉。她抿了一口,却见石竹仍是犹疑。那模样……

&ep;&ep;安若忽的明白过来:“可是太子临走之时也留了话。”安向渊和张氏刚刚被陛下提点,断不会在这个节点做什么。石竹眼里似忧似惧,也只有那一人。

&ep;&ep;她约摸猜得出,太子这是觉得脸面有损。他从未看上眼的女子,竟将他的婚事退了,这口气岂能咽下?然不管太子能不能咽下,旨意已下,他便只有咽下这一条。况且,他迎了他起初中意的女子,合该满意才是。

&ep;&ep;石竹终是开口:“太子殿下一直在院门口等着,后来直到老爷来了才将他劝走。”

&ep;&ep;“殿下离去前,确实留了话。”石竹道,“他说他明日再来。”

&ep;&ep;“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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