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操办是不能操办,可银两总要废些。”石竹道,“小姐还说,您曾经照顾小姐的阿娘,现在又照顾小姐多年。小姐想着换了银两也能给您在外头置一个宅子。”

&ep;&ep;周妈妈张嘴便要推拒,可在外头置办一个宅子须得多少银两她是清楚的。若非主子开口,她们这辈子想都不必想。然小姐忽然提出,心思到底在一刹那摇摆。

&ep;&ep;这间隙,掌柜忙多问一句:“二位可想好了?”

&ep;&ep;石竹迅速开口:“想好了,我们死当。”

&ep;&ep;二人揣着银票回府时,周妈妈一颗心仍是惴惴不安,这银票像是裹着一团火,灼烧着她的心口。

&ep;&ep;若说在外头还有一丝动摇,回到这偌大无处可逃的院子,她瞬时便清醒过来。这事,须得立即禀告夫人才是。然今日不知为何,碧江院总有些琐碎之事要她办,一会儿是小姐想喝她做的粥,一会儿石榴缠着她,问她绢帕上的针法如何修正。一圈忙碌下来,天色已是黑透。

&ep;&ep;碧江院内。

&ep;&ep;明亮的烛火映照少女的脸颊,橘色光晕晃动,要面色苍白之人也显出生机。

&ep;&ep;安若掠过敞开的轩窗凝望高处悬挂的月牙,轻声问:“周妈妈呢?”

&ep;&ep;石竹应声:“周妈妈说她身子疲乏,已是睡下。”

&ep;&ep;安若唇角扯起:“真睡了?”

&ep;&ep;“不曾。”石竹道,“奴婢看见她往主院去了。”

&ep;&ep;安若不由失笑,真当她是傻子,这样拙劣易被人戳破的由头,怕是都不曾动脑子。也对,她从前便是个傻子。

&ep;&ep;安若收回目光,望向石竹:“这事你可与别人说过?”

&ep;&ep;“昨夜小姐叮嘱过,奴婢连石榴都没有说。她今日琐碎之事找我,我也一应推给周妈妈。”石竹说罢,又是蹙起眉,“不过奴婢还有一事不懂。”

&ep;&ep;“嗯?”

&ep;&ep;“小姐当掉夜明珠,只是不信周妈妈?”

&ep;&ep;“自然不是。”安若顿了顿,望见石竹脸颊肿胀还未全消,“对了,昨日有件事我还未同你说。”

&ep;&ep;“谢谢你挡在我前面。”

&ep;&ep;“石竹,你替我平白挨打,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打回来。”

&ep;&ep;“小姐?”石竹不可置信道。这事落在她们这些丫鬟眼里,实在寻常。尤其,二小姐又是那样的性子。她若不上前挡着,小姐这样的身子怎受得住?

&ep;&ep;她挡了这一掌,实是她的本分。

&ep;&ep;不妨小姐又道:“这次是我没能护着你,往后这样的事断不会发生。”

&ep;&ep;“小姐……”石竹唇瓣微张,眼底忽的有些潮湿。

&ep;&ep;安若抿唇浅笑,眸底似有星光闪烁。“你护着我,我也应护着你才是呀!”

&ep;&ep;石竹紧抿着唇重重点头。

&ep;&ep;彼此念着,这样的主仆才算长久。然同一片月光下的静安堂,却是幽暗寂静。光影矗立,只打出人面尖锐的棱角。

&ep;&ep;杯盏落地,瞬时击碎一室沉寂。

&ep;&ep;第5章吃瘪

&ep;&ep;厅内仆妇猛地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ep;&ep;主位之上的妇人手指紧扣着扶手,额角青筋隐隐凸显,恼怒异常。

&ep;&ep;妇人猛然冷喝:“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说?”

&ep;&ep;“那可是陛下御赐,就这么流于市井,我看你们的脑袋都不想要了!”

&ep;&ep;“多少银两?”

&ep;&ep;跪在地上的仆妇身子愈是颤得厉害,磕磕绊绊应声:“奴婢……奴婢白日里实在脱不开身,夫人,奴……奴婢该死!”

&ep;&ep;张氏一双眸子淬出冷光:“你死有什么用?多少银两,说!”

&ep;&ep;“……三千两。”

&ep;&ep;张氏蓦然站起,震怒过后便是挡不住的焦虑。她在厅内不停徘徊,最后忍无可忍一脚踢在周妈妈身上。

&ep;&ep;周妈妈身子倒在一侧,纵身上再是痛楚,也抵不过这颗脑袋悬着,说不准何时就身首异处。

&ep;&ep;三千两,已是令张氏十分恼怒。她自不敢再提,就这三千两,还是那掌柜特意压了价,实际应当绝然不止。

&ep;&ep;尤其,眼下还是死当。若要拿回,怕是难上加难。

&ep;&ep;“没用的东西!”张氏白一眼周妈妈,冷哼一声,“滚下去领罚!”

&ep;&ep;周妈妈踉跄离去,张氏近身的罗妈妈进门,张氏脸色仍是不悦,沉声问:“老爷现下在哪?”

&ep;&ep;“这会儿应是在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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