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谢柔道:“嗯,等太阳落山的时候。”

&ep;&ep;雀儿点了点头。

&ep;&ep;云姑比雀儿要细心一些,问道:“皇上派遣了暗卫来接应?”

&ep;&ep;谢柔点头,她知道他一定会这么安排的。

&ep;&ep;按理说圣旨颁下,她们就可以离开皇宫了,但谢柔和萧承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更妥善的处理方式,那便是先到冷宫来一趟,让六宫耳目看到,然后再商议离宫事宜。

&ep;&ep;两人没有见到对方,但想法竟一模一样,她带着简单的行囊进了冷宫,萧承启的信紧跟着就传了过来,他让她等,等暗卫把一切安排妥当。谢柔自己也想等一等,只不过盼的人不同。

&ep;&ep;她以前来过冷宫,那时候没有人和她作伴,她被关在屋子里天天数地砖,前皇后指使手底下的庄嫔,派了个奴才在外叫嚣,仗着冷宫无人,每日变着花样骂她,她那时心态还不错,听着恶言恶语,全当听戏,只是夜深人静时难免寂寞。

&ep;&ep;上一批关在这里的妃嫔已经去世,只留下铺满枯草的院落,夜里的风吹过,晃动草木的声音仿若耳语。冷宫里有很多传说和故事,大抵都和这些绝望的妃嫔有关,她们关进来是正常人,日子久了就疯魔了,有人接受不了从天上掉进地狱里的差距,有人是眼看着希望渐渐熄灭而痛苦,她们到死的都没等到心上人接她们回去,九五之尊并不在乎身边围绕的是哪种花。

&ep;&ep;谢柔没有这么凄凉的心境,却也希望有人带她离开这里。

&ep;&ep;萧承启是在一个雨天来接她的,他来得急,身上都被绵绵细雨打湿了,小太监在后面举着伞追着他跑,一路追进了冷宫,他进了屋子,环顾四周,看见她的时候目光一滞,脸色比她还白几分。

&ep;&ep;“你还好么?”他皱着眉问。

&ep;&ep;她点了点头,其实心里温柔得一塌糊涂,她想她比那些妃嫔好多了,想等的人就一定能等到。

&ep;&ep;他说,你受苦了,总有一天他要把欺负他们的人都送下地狱。

&ep;&ep;没过多久,欺负她的庄嫔就受到了惩罚,庄嫔死得时候眼睛瞪得老圆,谢柔虽然不怕,但心里有阴影,年少的萧承启竖起一掌在她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ep;&ep;“若是害怕,就看着我,别看她。”

&ep;&ep;谢柔一笑,与他玩笑:“陛下处事越发干脆,嫔妾觉得与其怕个死人,不如怕陛下。”

&ep;&ep;他难得笑得开怀:“我全当你在夸奖我了。”

&ep;&ep;那时的少年还没有如今的威势,喜怒哀乐在她面前展露无遗,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变得越来越像个合格的君主,少了几分肆意,就连他们之间的称呼也从“你我”变成了“皇上和皇后”。

&ep;&ep;时间越久,越是小心翼翼,她也越发像一个可有可无的盟友。

&ep;&ep;谢柔望着窗外的草木,安静的思量。

&ep;&ep;她在冷宫里等了一天,雀儿红薯都吃了三个,外面园子里依然没动静。

&ep;&ep;这次身边有陪着她的人了,然而想见的人却没来。

&ep;&ep;连云姑都觉得奇怪,她们都已经准备离开了,皇上竟还不曾露面,未免显得太过冷漠了些。

&ep;&ep;“娘娘。”云姑唤了她一声,想说“别伤心,莫在意”,可事到如今,怎么可能不在意。

&ep;&ep;谢柔却只是笑了笑。

&ep;&ep;最终萧承启没来,来的是暗卫卓生和卓远两人,卓远一身利落的黑色短打,腰上配着短刃和□□,率先向谢柔行了一礼,道:“奴才奉陛下旨意送娘娘离宫北上。”

&ep;&ep;是熟人了,但出了这道宫门,她就不再是皇后,念着众人一路辛苦,谢柔微福了一福,道了声“多谢”。

&ep;&ep;卓远和卓生齐齐怔住,赶快道:“娘娘不可,奴才们怎敢受娘娘的礼。”

&ep;&ep;谢柔道:“以后我便是普通百姓,与皇宫再无瓜葛,这个礼是应该的。”

&ep;&ep;两人面面相觑,不敢接茬。卓远和谢柔相熟,更是莫名从她话里听出了其它味道——

&ep;&ep;怎么觉得,皇后娘娘有点火气啊。

&ep;&ep;两人也没敢多说,打了个哈哈将话题绕过,直接将出宫的细节和谢柔说了,然后问她:“娘娘还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吗?”

&ep;&ep;谢柔道:“我印象里没有其它的东西了,不过出宫前也劳烦你再跑一趟,代为检查私库和宫门,以防疏漏。”

&ep;&ep;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卓远立刻领命。卓生则带着谢柔三人上了角门的马车,往近郊长亭走去,周围树影重重,看起来寂静无比。

&ep;&ep;“娘娘莫担心,陛下派了一队人马护送娘娘,皆是暗卫里的好手,等卓远回来,咱们便可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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