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困虎出笼,低吼着扑向萧承启,一时空气凝滞,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们都绷紧了弦,却见薛肃势头虽猛,最终只停在了萧承启半步之外,再不能近前。

&ep;&ep;一柄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ep;&ep;鲜血从胸口汩汩冒出,顺着剑身淌到地上,殿中徒留薛肃粗重的呼吸声和鲜血滴落的声音。

&ep;&ep;“呕……”薛肃吐出一大口血,双手颤着握紧剑刃,透过血雾,他死死盯着面前的男子,眼珠微凸。苍老的身躯爆发出一股诡异的力量,一步一挪的向萧承启靠近,直至剑刃全部没入身体。

&ep;&ep;两人只隔着一段剑柄,对视。

&ep;&ep;“薛相此行孤单,朕很快就送你九族下去陪你。”萧承启心中快意,一字一字的道。

&ep;&ep;薛肃被刺激得喷出一口血来,面容扭曲至极,但奇怪的是,他的脸上没有落寞,反而有种诡谲的颜色,恨意夹杂着许多不明意味的东西。

&ep;&ep;“萧小儿……你以为你赢了么?”他用最后一丝气力强撑着身躯说了这句话,“你……永远不会赢……”

&ep;&ep;萧承启的额边似有青筋一跳,薛肃的头已垂了下去。

&ep;&ep;他看着瘫软在剑上的老者,良久未言,而后手腕一抖,将剑与人一同撇至一旁。

&ep;&ep;暗卫跪在身侧,俯下头去。

&ep;&ep;“查。”萧承启吐出一口气,斩草除根的道理永远是对的,为求万全,还需清扫一遍。

&ep;&ep;暗卫退去,紧随其后的是大批士兵。

&ep;&ep;火光未消,萧承启迎着光芒步出宫殿,立于丹陛之上,重檐庑殿顶被照得琉璃璀璨,浓烟过处仿佛有瑞兽踏云而去,待烟雾稍散,终见朗朗乾坤。

&ep;&ep;血腥气尚萦绕在鼻间,然心中一块大石已然落下,这一天,他等了八年,终究让他等到了。

&ep;&ep;远眺苍穹,他无声的勾了勾唇。

&ep;&ep;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嘈杂的声响中,忽而传来一声环佩之音,他循声望去,见玉阶下,一个女子穿着华彩端庄的宫装,袅袅婷婷的站着。

&ep;&ep;“皇后?”他微怔。

&ep;&ep;*

&ep;&ep;谢柔朝丹陛上的男子微微一笑,理了理宽大的衣袖,行了一礼,深红色的翟衣织着凤纹,层叠的裙摆散开。她像尘灰里开出的一朵牡丹,温柔且雍容,安静的立在那里。

&ep;&ep;这身衣裳是中宫朝服,她此前只穿过三次,皆是皇家祭礼盛典时才会上身,今日她特意翻出,配上翡翠纱凤冠,穿戴整齐,行至于此。

&ep;&ep;她知道,今日对他来说是个极重要的日子,多年筹谋一战功成,其中艰辛不足与外人道也,就像当年需要一个人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如今他也需要一个人为他道喜。

&ep;&ep;所以,她来了。哪怕外朝还乱着,后宫人人自危,她也要站在他身旁。

&ep;&ep;“来。”晚风送来熟悉的声音,阶上他向她伸出了手。

&ep;&ep;谢柔微提裙摆,踏过满目疮痍向他走去。

&ep;&ep;直至离他一步之遥,她停了下来,他的手还伸着,她迟疑了片刻,视线从他的指尖滑上他的眼睛,似乎有些不确定。

&ep;&ep;手指尝试着触碰到了他的指尖,就像往日那般,萧承启微顿了一下,面上划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在她的手落下的时候,飞快的把手抽了回去。

&ep;&ep;谢柔滞住,却不觉得有何尴尬,反而悄悄的动了口气。

&ep;&ep;这种距离的触碰对萧承启而言已是极限,她心里清楚,因此不会越矩。

&ep;&ep;两人很快恢复了正常。

&ep;&ep;“臣妾听闻右相伏诛,特来恭喜陛下。”她福了一福。

&ep;&ep;萧承启畅然一笑:“当与皇后同贺。”

&ep;&ep;两人对话间默契十足,谢柔笑了笑,听他再次开口,却道:“可愿与朕一同等一回日出?”

&ep;&ep;谢柔微笑:“只要陛下需要,臣妾定会站在陛下身侧。”

&ep;&ep;萧承启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怔了怔,依稀又觉得这话耳熟,好似那年两人第一次相见,她就这样说过。记忆陡然被针勾出来,连着绵延的岁月,在脑海若隐若现。

&ep;&ep;谢柔看着身前的男子,恍惚也与当年的少年重叠起来。

&ep;&ep;那时她只有十二岁,兄长被右相麾下的将领陷害关进大牢,她走投无路,恰逢新帝即位选秀,让她看到了一丝曙光,便央求兄长的一位友人将她送进宫去,换了身份和年龄,成了秀女。

&ep;&ep;周围的人都说新帝顽劣不堪,连选秀女这样的事都不按规矩办,地点还设在御花园。

&ep;&ep;她心下惴惴不安,站在园中悄悄打量新帝。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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