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坎特小姐,您这是扭了脚吧?需要我唤人来扶您回去吗?”

&ep;&ep;面对这样一个老古董式的人物,坎特小姐有些慌张,偷眼看向人群中她的祖父:

&ep;&ep;“啊,我……”

&ep;&ep;安达平章连连颔首:“是啊,我一直都说,联邦的淑女们实在不必一味模仿帝国风气,把繁琐当作潮流——人生天地间,还是禀赋自然最好,那么高、那么细的鞋跟,怎么能不崴脚呢?”

&ep;&ep;坎特小姐大概快气疯了,但只能压抑着怒气,低眉顺眼:

&ep;&ep;“没有,我没崴脚,阁下。”

&ep;&ep;安达涧山冷不丁说:“那你长他身上了吗?”

&ep;&ep;“没、没有!”

&ep;&ep;坎特小姐不知更惧怕这对父子中的哪一个,不情不愿松了手。

&ep;&ep;裴行野解脱出来:“……”

&ep;&ep;老安达仍是笑意盈盈,望向裴行野,仍用那种老派贵族特有的、绅士而戏谑的口吻玩笑:

&ep;&ep;“裴提督,幸会幸会——咦,你怎么把头发染成这个颜色了?是刻意要勾我们坎特小姐的魂儿吧?”

&ep;&ep;裴行野:“我怎么敢?觉得有趣而已,让阁下见笑。”

&ep;&ep;老安达温和笑说:“提督风姿天成,其实不需太多外物相累的。”

&ep;&ep;裴行野:“阁下教导的是。”

&ep;&ep;老安达的目光自然滑落,微微一驻,又笑说:“这是方少校吧。”

&ep;&ep;他并没有如旁人一般,张口就大赞什么“联邦新星”“女中豪杰”,只清清淡淡念了一声她的职衔,便让人不由凛然。

&ep;&ep;方彧和坎特小姐一样心里发慌,只得敬礼:“……阁下。”

&ep;&ep;正此时,坎特总长毕恭毕敬上前,捉住老安达的手:

&ep;&ep;“啊,老阁下,小小的授勋仪式,真是劳动您老……”

&ep;&ep;方彧从来不曾觉得坎特的那张油脸如此和蔼可亲过——

&ep;&ep;老安达只得笑着转过身去。

&ep;&ep;“呼……”

&ep;&ep;方彧见现场已经混乱起来,恐怕没人会记得她了,忙趁乱脚底抹油——

&ep;&ep;“方。”一道冰冷刻板的声线在背后响起。

&ep;&ep;方彧差点摔了个狗啃泥,不可置信地转过头:“??”

&ep;&ep;伊万诺娃穿着笔挺的黑军装,巍然立在她身后。

&ep;&ep;方彧和伊万诺娃面面相觑片刻。

&ep;&ep;伊万诺娃连珠炮般说:“你在这里发什么呆?裴行野和佐藤有什么好看的?你怎么被调到运输部队去了?”

&ep;&ep;“……我不知道啊。”她虚弱道,“大概是又有高人见我骨骼清奇,不适合学物理,就适合运麻袋吧。”

&ep;&ep;伊万诺娃似乎没听出方彧的讽刺之意,沉思半晌,沉声道:

&ep;&ep;“不是你主动要求的?看来有人在与我暗中作祟。”

&ep;&ep;方彧:“……我觉得运输部队还挺好的。”

&ep;&ep;“可是,”伊万诺娃恍若未闻,“除了那次与你私下见面,我从不曾与你有过私下联络,怎么会有人知道?”

&ep;&ep;方彧:“……”

&ep;&ep;伊万诺娃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跟我走!”

&ep;&ep;方彧一个踉跄:“哎,阁下!这边,这边还在——”

&ep;&ep;“这种蠹虫的晚会,纯粹是浪费生命而已。怎么,你很有兴趣么?”

&ep;&ep;方彧:“不感兴趣,但是——我凭什么跟你走,你逼着我又去做什么倒霉事,就不是浪费生命啦?”

&ep;&ep;伊万诺娃没有松手,回过脸来,冷冷瞪着她。

&ep;&ep;她眉心有淡淡的皱纹,在夜路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憔悴。

&ep;&ep;“我不会逼迫你再去做什么。”伊万诺娃稍稍缓和了语气,“我只是想让你去见几个人——如果见完他们后你还在运输部队呆着,那由你。”

&ep;&ep;“我不去。”方彧试图抽出手臂。

&ep;&ep;伊万诺娃眉心一皱:“你必须……不,我请求你去。”

&ep;&ep;方彧一愣。

&ep;&ep;“阁下要我见谁?”

&ep;&ep;**

&ep;&ep;一道灰色石碑直入云霄。

&ep;&ep;风扑向她。

&ep;&ep;方彧仰起头,穷极目力,没能看到石碑的顶点。

&ep;&ep;石碑好像是没有顶点的——它只是向着天空不断延伸、拉长、生长,凝滞的混凝土般的质地,却像春夜里的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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