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何意?《冬春谢》,断魂曲,只怕写这首曲子的时候你便抱着杀人的想法吧。”

&ep;&ep;“在下没有!”秦云有些气急败坏,“曲子是为祭奠亡姐所做,子书寺正不要妄加评论!”

&ep;&ep;“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子书俊走到沐桃月身边,弯腰将刚刚的曲子弹奏了一小段。“既是悼亡之曲,此处用雁平调更好些,却为何用了不常用的碧落调?”

&ep;&ep;他看看默不作声的秦云,眼神犀利:“因为碧落调能用到平时用不到的尾弦末端,且反复咏叹,更方便下毒对吗?”

&ep;&ep;秦云面色苍白,把脸扭向一边:“不懂你在说什么!”

&ep;&ep;“那个……”林松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在下不会弹琴,寺正大人能否讲的易懂些?”

&ep;&ep;子书俊点点头,放缓了语调:“古琴曲子有很多,但调子高低大抵一致,青楼奏曲以欢快为主,所以弹奏时曲调大约集中在这几处。”

&ep;&ep;他伸手在琴上几处虚画了几个圈,又将食指中指并拢指向一处:“此一处,是极少用到的尾弦末端,仅碧落调会弹到,而秦司业的《冬春谢》是祭奠亡姐之曲,从音律来讲用雁平调更好,他却用了大量的碧落调。”

&ep;&ep;看林松渐渐了然的眼神,他进一步又提示说:“尾弦末端极细,打理时那一处的琴蜡需加松节油调和。”

&ep;&ep;“明白了!”林松恍然大悟,“他把毒掺在松节油里,然后只涂那一处,这样姑娘们弹旁的曲子便无事,只有弹这首的时候手才会沾上毒,原来这才是断魂曲的真相!”

&ep;&ep;怪不得验来验去所有的食物都无毒,却原来毒在手上,而且只有弹奏完《冬春谢》才会中毒。

&ep;&ep;林松推门叫来差人:“带些人去秦云住处搜查,什么琴蜡松节油的,瓶瓶罐罐都给我拿回来!”

&ep;&ep;沐桃月也站了起来:“晚棠有了身孕,害喜严重不爱吃东西,再加上她本就整洁,抚琴之后必会洗手,所以才一直没有中毒。”

&ep;&ep;“那日思遥之所以中毒,便是因为晚棠亲手给他拿了一块山楂糕,昨日她中毒,也是因为弹奏完《冬春谢》之后吃了东西!”

&ep;&ep;她走到秦云面前瞪着他:“昨日之事你也是骗她对吗?《冬春谢》做暗号,你早就算好了要她死,她肚子里是你的骨肉啊!你既然恨她,又怎么能……怎么能……?”

&ep;&ep;“沐娘子可真是菩萨心肠。”秦云有些不理解,“晚棠为了与我私奔几乎将你置于死地,对于这种恶毒之人有何可为不可为?”

&ep;&ep;“国有国法,你行私道,报私仇,便是不可为。”子书俊掏出帕子递给沐桃月擦眼泪,这傻女子动不动就哭,眼窝可真浅。

&ep;&ep;“长姐惨死,此情可悯,本该求助官府查明原因惩处真凶,你却私下谋划杀人,此不可为;音律本为雅事,却被你用来行凶,引得谣言四起,无辜百姓亦人心惶惶,此不可为;假意接近晚棠,带着杀她的目的与之欢好,让她为你孕育子嗣,此不可为;还有无辜枉死的思遥,胎死腹中的婴儿,皆是不可为。”

&ep;&ep;“她们四个联手害死了我姐姐!她们该死!”秦云双手握拳,身体微微颤抖,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悲伤,“我姐姐秦雪弹得一手好琴,又饱读诗书,是这世间最好最有才情的女子,却是天妒红颜。”

&ep;&ep;“我五岁那年父母双亡,长姐如母,她先是茶楼卖唱将我养大,后来为了供我读书,甘愿卖身青楼,只一年便成了色艺双绝的花魁,我的姐姐,到哪里都是最出色的。”

&ep;&ep;“姐姐只卖艺,不卖身,说待我长大了出息了,她就要赎身,做个清清白白的人;她从来不说自己有弟弟,因为怕别人知道了看轻我……”

&ep;&ep;“我那么好的姐姐,那么好,我却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秦云捂着脸痛哭起来,“只因为姐姐过于出色占了风头,那四个毒妇便联手害死了她!”

&ep;&ep;他身躯微弯,声嘶力竭的发问:“我为姐姐报仇,何罪之有!”

&ep;&ep;“你若真心为你姐姐好,一开始就不该让她卖身青楼!六年前你也有十七八了吧?在我们那儿早就下海捕鱼啦!七尺男儿哪里挣不到一口饭吃,就因为读书,你姐姐就活该出卖色相养着你吗!”沐桃月越听越生气,从来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ep;&ep;“死去的思遥,他又得罪谁了?你有过一丝愧疚吗?还有晚棠,你既这么恨她,为何要拿她的体己钱?为何还要让她怀上孩子?你这个从头到尾靠女人的窝囊废,卑鄙!无耻!不要脸!”

&ep;&ep;秦云被她说的脸色惨白,大吼:“我不是!是她们有罪!”

&ep;&ep;沐桃月比他吼得更大声:“你更有罪!”

&ep;&ep;小王爷把沐桃月护到身后,站如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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