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不敬婆母……”

&ep;&ep;“纵使有天大的过错,她还怀着咱们陈家的孩子!你也狠得下心叫她跪下?”曾氏怒喝,“都说多年媳妇儿熬成婆,当年我是怎么对你们的,我可有叫你们在怀孕的时候跪着?谁家的孕妇不捧在手心,你竟还要将人赶出去!”

&ep;&ep;林氏对曾氏始终还有几分畏惧之心,见曾氏满面怒火,气势自然就弱了下来:“可是天骅他——”

&ep;&ep;“住口吧!”曾氏将拐杖狠狠朝地下一杵,“你有孩子,便不顾别人的孩子?那可是你的亲孙儿!做人婆婆的,莫名其妙跑到儿媳屋里来,打了儿媳身边人不说,还要给她休书!你你你——”

&ep;&ep;曾氏气得心口疼。其实下一任家主她心里早有决断。天骥不是个适合接重任的料,天驰倒是十分合适。一直犹豫不决,只是因为杨氏和林氏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ep;&ep;她知道林氏几十年来都不服气,不服她将家中中馈交给杨氏操持,连边也不许她沾,却不想想自己这副德行,怎么能管得了家?

&ep;&ep;在内宅待了这么多年,林氏来找春时的原因,曾氏何尝不明白?其实她也有些怀疑天骅生病,这里头有没有春时的手笔。只是到底天骅没什么事,且也找不出春时出手的证据,就凭着猜测来问罪,实在太不明智。

&ep;&ep;她和林氏都不甘心叫个小丫鬟成了未来的主母。她气过,也怒过,只是气了怒了之后,她也想明白了。不管如何,昔日的小丫鬟是以李家嫡长女的身份嫁进来的。虽不知原因,可如今她身后站着的是李家,她嫁到陈家来,代表了陈家从此和李家攀上了关系。更别提宫中那位荣宠正盛的李婕妤,都不是她们能轻易撕破脸的。

&ep;&ep;这样简单的道理林氏却不懂,以为仗着婆母的身份就能肆无忌惮地处置儿媳,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ep;&ep;林氏恨恨地住了口。曾氏见一屋的人大气也不敢出,心道今日这事情若传了出去,林氏的名声毁了倒是其次,李家和陈家之间说不定还会生出嫌隙。她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出来替蠢笨的儿媳善后,真是……

&ep;&ep;曾氏瞪了缩在一旁低眉顺眼的秦妈妈:“二夫人劳累过度,想是神志不清,需要休养。只这个秦妈妈最为可恨,不知劝阻你们夫人,竟还煽风点火,妄想搅乱陈家!将她拖下去打十板子,再扣掉半年的月钱,以后她的家人永远不许进府,只许在庄子上伺候。”

&ep;&ep;杨氏

&ep;&ep;曾氏盛怒之下,连林氏的求情也没用。秦妈妈被人拖下去当着院子里所有人的面打了一顿,抬下去的时候只剩进气,没了出气。

&ep;&ep;听说她还趴在床上,便朝林氏哭诉,只说自己再怎么被罚也心甘情愿,却不能连累了家里人。不许进府伺候,只许在庄子上伺候罚得太重了。庄子里伺候的人一年也见不着主子几面,做得再好,主子看不到眼里有什么用?往上升破了天,也只是个小管事!

&ep;&ep;她一人犯了错,不能全家人受连累啊!

&ep;&ep;思来想去,秦妈妈想起嫁给平安的侄女柳儿,听说柳儿在三少夫人面前还有几分情面,说不定这事儿能成,便又拖着病躯叫了柳儿娘来,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

&ep;&ep;柳儿给春时见礼的时候,便略为提了一提。

&ep;&ep;“秦妈妈知道错了,”她站在那儿小心翼翼看三少夫人的脸色,大着胆子道,“还请三少夫人饶过她这次,她日后必不会再犯错了……”

&ep;&ep;将一碟蜂蜜芝麻糕吃完,春时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见柳儿还站在那儿忐忑不安等着她回答,才慢慢道:“既是你来了,我看在平安的面子上,就替她向老夫人说几句话。只是下回若再犯,那就不是一句话能解决的事儿了。”

&ep;&ep;柳儿平安哪有什么面子?还不是看在三少爷的份上吗?想着自己到底是三少爷身边人的媳妇儿,多少也要给自己点脸面,便欢喜无限地谢过春时,朝秦妈妈报这个好消息去了。

&ep;&ep;春时放下茶盏,却知道这事儿根本没完。这次老夫人把她救下来,林氏暂时偃旗息鼓,可依着林氏的性子,万万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不管秦妈妈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也不管林氏是不是受了她的撺掇,只有一点,是真的。

&ep;&ep;林氏已经不能容下她,甚至不能容下她肚里的孩子。

&ep;&ep;这次放过秦妈妈,不过是她一眼望见站在一边的蒋妈妈,忽地想起三年前。她初初进府在大厨房伺候,得了蒋妈妈不少照顾,但后来能进三小院,被选到三少爷的身边,却也有秦妈妈的一份功劳。

&ep;&ep;放过她这次,就当是向她的回报吧。

&ep;&ep;秦妈妈的伤养了整整一个月才好,等她能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中旬。

&ep;&ep;“今年不知怎么了,比往年都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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