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再急也急不来……老师,我后半辈子?都当不了刑警了。”

&ep;&ep;谈老前辈把杯子?推到她?面前来。

&ep;&ep;“当不了刑警也无妨,月君啊,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有意义的职业,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都在等着你去做。”

&ep;&ep;他?看着自己曾经的学生,苍老的双眼中?,闪过几分无奈和痛惜。

&ep;&ep;至于更深层、更复杂的情绪,祁妙就看不懂了。

&ep;&ep;冯月君自嘲一笑,“您教导的对,是我自己……走上了岔路。”

&ep;&ep;杯中?的水热气腾腾,漂浮的茶叶打了个旋儿,静静地坠入杯底。

&ep;&ep;谈老前辈叹了一口气。

&ep;&ep;“我以前总批评你,爱钻牛角尖,行事不懂变通,这么多年了,现在还是这样,要是能跟敬天那孩子?中?合一下,该多好啊。”

&ep;&ep;“我没法跟刘哥相提并论,”冯月君双手握着杯子?,似乎是贪图这一分的温暖,“他?是正直的好刑警,而我……”

&ep;&ep;她?蓦然抬起头,牙关里?咬出几丝悲戚:

&ep;&ep;“老师,我如今身上,都数不清背了多少条人命了。”

&ep;&ep;谈老前辈听到这话,好像一点儿也不惊讶。

&ep;&ep;他?只是很懊悔,很自责。

&ep;&ep;“月君啊,老师也替你算不清了。”

&ep;&ep;他?不像是位庄严、不可接近的警界神话,反倒更像一位小老头儿,花白的头发?和眉毛都透着些颓唐无力。

&ep;&ep;“老师老了,有些不中?用了,若是能早几年就发?现你的不对劲,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走到如今这幅局面。”

&ep;&ep;冯月君顷刻间就带上了哭腔:

&ep;&ep;“老师,您千万别这么说!”

&ep;&ep;她?捂热的手放在胸口,言辞恳切道:

&ep;&ep;“您一直是我的榜样,我跟我的组织也都非常尊敬您,否则,我也不会来这一趟。”

&ep;&ep;“可你该来的地方,不是这里?。”

&ep;&ep;谈老前辈沉声?开?口:“月君,你做过那么多年的刑警,不会不清楚,真?想回头的话,最该去的地方是公?安局。”

&ep;&ep;他?看向昔日的学生,又恢复了课堂上严苛的模样。

&ep;&ep;“你走吧,去自首,去把一切罪行都交代了。”

&ep;&ep;冯月君没有说话。

&ep;&ep;她?端起茶杯,不顾烫嘴的温度,一连喝了好几大口。

&ep;&ep;喝得又急又快,呛得眼泪都冒了出来。

&ep;&ep;谈老前辈心软了一瞬,从水果?篮里?摸出了一个最大个儿的橘子?,给?她?递了过去。

&ep;&ep;冯月君接住,声?音里?的哽咽消失不见。

&ep;&ep;“老师,对不起,我不能回头,也不能背叛我的组织。”

&ep;&ep;听到这话的祁妙陡然一惊,握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用力到指甲泛白。

&ep;&ep;这个冯警官是什么意思?

&ep;&ep;不肯背叛组织,却又向自己的老师摊牌。

&ep;&ep;以谈老前辈的原则,他?绝不会对犯罪分子?姑息,昔日的学生也好,神秘莫测的组织也罢,他?定会追查到底,不死不休。

&ep;&ep;难不成?,冯月君要杀了谈老前辈灭口?!

&ep;&ep;正当祁妙紧张到炸毛时,冯月君再次开?口了。

&ep;&ep;她?说:“您其实……也不该找人打电话把叫我来的。”

&ep;&ep;女人扯了扯腿上的毛毯,把橘子?搁在了桌子?上。

&ep;&ep;“您的做法,让我的组织也很为难。他?们不愿意这么早就跟您对上。”

&ep;&ep;谈老前辈慢慢摇了摇头。

&ep;&ep;“谈何这么早,有谈何对上?”

&ep;&ep;他?缓缓道:“犯罪分子?跟警察始终势不两立,没有什么早晚,只不过,是我自己无能罢了,直至今日都还没掌握确凿的证据,不能将你们捉拿归案。”

&ep;&ep;“老师在明,我们在暗。”

&ep;&ep;冯月君说:“组织里?的每一次行动都有严谨的计划跟部署,您能发?现我这个据点,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ep;&ep;谈老前辈问?:“所以,育良山的那起工厂失火案,是你们的手笔?”

&ep;&ep;女人点头承认,“对。”

&ep;&ep;她?在警校的时候,就跟着导师接触过一起人口失踪案。

&ep;&ep;a市的一对老夫妇,女儿丢了十几年,最后才?在山里?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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