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沈舒云的喉结上下滚动,他修长的颈上缠着一圈白纱布,后面肿痛的腺体覆着一层厚厚的药膏,凉丝丝的,他猜想,应该是宁晚给自己上的药。

&ep;&ep;抹得那么厚,纱布也缠得歪歪扭扭的,算不上整齐,一看就是宁晚这个粗手笨脚的alpha做的事情。

&ep;&ep;“我……”沈舒云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全哑了。

&ep;&ep;宁晚露出快哭了的神情,凑到沈舒云床前,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紧张地握着拳,不敢用眼睛看沈舒云。

&ep;&ep;“我想吃轩玉楼的小笼包,还有南街的阿妈酥饼,”沈舒云的目光落在宁晚的发旋上,声音轻得像是一片羽毛,“你能给我买来吗?”

&ep;&ep;沈舒云知道,他现在说什么,宁晚都会自责,来和他说些有的没的……可是无论是道歉还是解释,他都不想再听了,倒不如将宁晚打发出去,让宁晚为自己做点事情,这样宁晚和他可能都会好过些。

&ep;&ep;“好,好,”宁晚站起身,“我现在就去。”

&ep;&ep;沈舒云面上带着点笑,看着宁晚急匆匆地穿上衣服,抓着汽车钥匙出门去。直到听见楼下大门关合的声音,他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消散,露出笑面下那张疲惫至极的脸。

&ep;&ep;他慢慢躺回床上,僵硬地扭动着脖颈,试图不让受了伤的腺体接触到枕头,因为实在是很痛。

&ep;&ep;沈舒云是真的觉得有点累了。

&ep;&ep;他抱紧自己,告诉自己,昨夜只是一场噩梦,他的alpha还是那个深情的人,可后颈一阵阵的疼痛,却将他的幻想尽数打破。

&ep;&ep;宁晚回来得不算快,轩玉楼和阿妈酥饼都是很火的店,都需要排队,且并不是挨在一处的,他走了近两个小时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就见沈舒云在卧室里又睡着了,他没有叫醒沈舒云,只是坐在床边,看着沈舒云的睡颜。

&ep;&ep;沈舒云性子安静温和,睡着的时候也是这样,呼吸都是浅浅的,睡姿很是规矩。宁晚的视线从他的脸上慢慢转到后颈,白色的纱布几乎和苍白的皮肤融为一体,有一小片青紫的瘀痕从纱布的边缘露出来,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目。宁晚咬着唇,手指摩挲着沈舒云的后颈,眼中是化不去的悔与痛。

&ep;&ep;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ep;&ep;这些天以来,他的所作所为,无论是犹豫摇摆还是酒醉发疯,都在伤害着他的云哥。

&ep;&ep;宁晚眼眶微湿,是他将沈舒云折磨得这样憔悴,又不肯放走沈舒云……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沈舒云的时候,他满头的血,被沈舒云抱在怀里,沈舒云垂眼看他,目光干干净净的,澄澈得像是一片湖泊,而现在呢,他对这片湖泊做了什么?

&ep;&ep;宁晚闭上眼,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了沈舒云的手上。他看着睡着的沈舒云,轻轻落了个吻在oga的眉心。

&ep;&ep;云哥,我放你走,我们不要再这样痛苦地延续下去了。

&ep;&ep;或许离开我,你才会自由,才能无牵无挂地去做想做的事情。

&ep;&ep;他起身,将买回来的小笼包和酥饼都放在床头柜上,离开了这间卧室。

&ep;&ep;————————————

&ep;&ep;三天后,沈舒云接到了宁晚的讯息。

&ep;&ep;“云哥,我们今晚谈谈吧。”

&ep;&ep;沈舒云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可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格外沉重。

&ep;&ep;这一天是周四,九月二十六日,也是他们结婚的第一千一百五十二天。

&ep;&ep;沈舒云下午和学校请了个假,早早就回到了家里。他打电话给吴姨,叫她今明两天都不必来上班,又去了一趟超市,回家做了四个菜,还炖上了一锅莲藕排骨汤。

&ep;&ep;他只想再和宁晚,最后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

&ep;&ep;晚上六点半的时候,宁晚打开了家里的大门。

&ep;&ep;沈舒云从沙发上站起身,朝玄关走去,自然而然地接过宁晚脱下来的外套,笑眯眯地盯着宁晚,柔声道:“不管你要谈什么,都先坐下把晚饭吃了,好吗?”

&ep;&ep;宁晚脱了鞋,看着沈舒云的笑容,不由一阵恍惚,接着,他的手被牵起——他被沈舒云带到了饭桌前:“先去洗个手,我去给你盛汤。”

&ep;&ep;说不清心底到底是什么感觉,宁晚抿着唇,听话地去洗手间洗手。他打开水龙头,将手沾湿,洗手液在宁晚掌间被揉搓涂抹开来,起了一层又一层绵密的泡沫,白花花地覆在手上,像是一片云朵。

&ep;&ep;他忽然又起了退缩的心思,可事已至此,他知道,躺在他带回家的那个公文包里的几张纸是什么……这件事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没有再退缩的路了,他也不能再拖着沈舒云,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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