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死亡的痕迹（自残预警） (1/2)

&ep;&ep;因为暴雨的缘故，公交行驶得非常慢，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ep;&ep;我摘下额头上湿透了的创口贴丢进小区垃圾桶里，拖着被雨水加了不少重量的身躯上了楼，刚进门就被物理意义上的劈头盖脸攻击。

&ep;&ep;“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母亲一巴掌拍我头上，“连准时回家都做不到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废物！”

&ep;&ep;“……下次注意。”

&ep;&ep;“你还敢有下次啊？”她扯住我的衣服，一掌接着一掌打在我的后背上，“衣服鞋子全搞得这么脏！你当我洗衣服很轻松啊？等着我伺候你就行了是吧！”

&ep;&ep;衣服弄脏了是因为我到底还是滑倒扑街了，为了护着书包胳膊着地，现在还在痛。

&ep;&ep;听说个子越高的人摔倒所受到的伤害也越高，如果我跟蒋秋然一样高，可能就不会这么痛了。

&ep;&ep;母亲的咆哮声仍旧连绵不绝，她抓起我盖在书包上伞布，呼在我脸上的同时给了我一耳光，“这又是什么东西，叫你带伞你不带捡这么个垃圾来用？”

&ep;&ep;深蓝色的伞布从我的脸上滑落在地，有某品牌牛奶赠品字样的那面刚好朝上。因为是赠品，弄坏了也无所谓，所以很适合我用。

&ep;&ep;我把坏掉的伞骨从包里拿出来，“我带伞了，但是伞坏了。”

&ep;&ep;她一把抢过伞骨，手起手落抽在我胳膊上，“你个败家玩意！伞坏了还可以修你竟然给它拆了？你当你爸赚钱容易啊？”

&ep;&ep;嗯？他上班也会被这么打吗？

&ep;&ep;母亲接着开始数落我没有孝心，不会心疼父母，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直到书房里传来父亲的吼声让她安静点，她才让我滚去洗澡别浪费时间。

&ep;&ep;到底谁在浪费时间啊……一直在门口站着，汇聚在脚边的雨水都够养鱼的了。

&ep;&ep;洗澡的时候忽然想到，如果发高烧把脑子烧坏的话，是不是就能死了？

&ep;&ep;我要不要故意去感染点什么疾病之类的……

&ep;&ep;身上的伤痕在雨里泡了这么久有点发炎，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更是雪上加霜。左臂上淤青了一大片，仔细看好像还能看出地砖的形状，有点好笑。

&ep;&ep;划过这片淤青的是伞骨抽打出的红痕，因为伞骨折迭在一起，所以打出来的痕迹也是好几道像堆塔一样迭在一起。

&ep;&ep;温热的水流让我的四肢不再因为寒冷而僵硬，不过我没有余地去享受什么高质量沐浴时间，忍着痛简单洗了洗就回房刷题了。

&ep;&ep;虽然如此，但我完全静不下心来，写两题就抬起头来看看对面那扇窗后有没有人。到底去哪里了，去做什么了，为什么连电话都不接，也没有给我回电，是终于被通缉了所以跑路了吗？

&ep;&ep;一直到父母都回房睡觉了，也没见他出现。

&ep;&ep;如果有警察来盘问我，我还是装作不认识他比较好吧……但是如果警察去盘问母亲怎么办？啊真是，希望他不要给我添麻烦。

&ep;&ep;越想越心烦，我丢下笔，从包里掏出弹簧刀在手腕上割了几个口子。

&ep;&ep;确实比美工刀好用，没费什么力就割得挺深的，出血速度惊人，瞬间就浸透了练习册，刚写上的字迹被晕染开来变得模糊不清。要说痛的话倒是不疼，啊等等，现在开始能感觉到痛了。是我的神经反应慢半拍吗？身体本能也和心理状态一样半死不活了？

&ep;&ep;我试探性地慢慢割了一刀，鲜红色随着刀尖渗出汇流成河，疼痛则是跟在刀尖后半秒的位置，循序渐进撑开皮肤，直到手腕上再也没有空间去容纳这份疼痛。

&ep;&ep;窗外是呼号的风声和狂躁的雨声，卧室里只有血液滴在练习册上轻柔的嗒嗒声，嗒嗒嗒嗒嗒咚咚嗒嗒嗒嗒嗒。

&ep;&ep;就像在我的卧室里下着一场只有我知道的小雨——不对，怎么有心跳声混进去了。

&ep;&ep;感觉我的心跳声非常多余，对于这个总是倔强不愿停下的器官没什么好感。它的开关在哪儿来着？胸口偏左，第二和第三根肋骨之间……

&ep;&ep;我掀起睡衣横着把刀推进第二肋间隙，阻力比想象中的大，我干脆像敲钉子那样捶了一下刀柄，刀刃瞬间刺进心脏，跟着心跳一颤一颤的。

&ep;&ep;痛，把刀拔出来的时候好像还更痛一点。鲜血几乎是喷涌而出，热乎乎的洒在肚子上大腿上，带着腥气的铁锈味铺满了整个房间。

&ep;&ep;这也太臭了，要是把隔壁屋的父母熏醒就完了。听说有的人被扎穿了心还能活个十几分钟，我想再补几刀加速死亡，但连举刀的力气都没了，脑袋也因为缺血昏昏沉沉，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ep;&ep;我的血条还挺薄的。

&ep;&ep;醒来时弹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