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日正好前夜下了场大雨,柳家小妹如常去河岸捞鱼,却因泥土稀松而脚滑坠入了水,听见妹呼喊后近乎全村人赶来,姐姐当即向旁人寻救,但那日河水比往常湍急,无人敢下水援救,姐姐眼看妹妹被冲远,绝望地与旁人争吵,而争执中竟不慎也掉入水,就此二人便葬身水底。

&ep;&ep;之后村里人心有所愧,便家家户户出钱,希望给姐妹二人立个好碑,这钱便交由村长手里,而村长见了这众多银两竟是起了贪欲之心,总是以钱未凑齐为由而迟迟拖延,日子久了大家竟也没再提此事,但不知是不是二女因此心生怨恨,三月前村里便生了异相,先是死了几头牲畜再来便是死了人,再后来村民突生失心疯,就是他们所见的张李二人。

&ep;&ep;“尸骨长年溺于水中本就是凶葬,按所述而言,村里应是有一凶一怨两只邪祟,如此一来今晚之事便得以解释得通了。”

&ep;&ep;“不救人便算了,死人钱财你也敢拿,你就不怕遭报应?”

&ep;&ep;阿玺气得双眼通红,恶狠狠地质问,村长无言回答,反而更激怒了她,这丫头天生性子烈,挥起手欲抽打眼前恶人,但至半空便被栾木给拦了下来。

&ep;&ep;“他不是正怕着吗?不怕的话又怎会苦求我们?你这一巴掌下去,人恐怕会撑不过明天,还是算了吧。”

&ep;&ep;“可那姐妹惨死,他却活着狼子野心,这岂是世道之理?”

&ep;&ep;“世理自在,不定是在身前,也会报应于身后。”

&ep;&ep;这道理栾木是最清楚的,那无业地狱里的哀嚎声声惨烈,凡是生前作恶者无一幸免。

&ep;&ep;阿玺颤动了下眼睫,与栾木对视两眼,最终还是松开手上力度,负气回了房。

&ep;&ep;“河道尽头在何处?”

&ep;&ep;“村子往南走约莫百八十里有处死谭,便是那里了。”

&ep;&ep;探了些消息后,他们便决定待天色豁然再去死谭寻尸。

&ep;&ep;休顿不久再出发时,见日夜巡更替便知已是辰时了,栾木跟不上两位的脚程,落在后面喘着重气,毕竟修为之人自是轻快一些。

&ep;&ep;“真、真君,意长兄,你们慢一点啊……”

&ep;&ep;“栾木你怎与昨夜宛若两人之态?”

&ep;&ep;“这忙活了一夜没怎么歇,自是精力减退,倒是意长你却还精神十足。”

&ep;&ep;“常年修习,惯以为常了。要不我们歇息下吧?”

&ep;&ep;北云容驻步转身走来,三把白剑从剑匣里飞出,横停在他们面前。

&ep;&ep;“上来。”

&ep;&ep;栾木领会其意图,喜笑着站上去,然而十方缓缓升空后,突然加速向前进时,栾木只觉身子后倾,整个人失了平衡,从剑上掉了下去,好在北云容动作敏捷,将人给稳当接住。

&ep;&ep;“栾木你小心一些,驾驭月清尘的剑要靠内力来保持平衡,稍不注意便会跟不上速度而掉落下来。”

&ep;&ep;第30章

&ep;&ep;居然是这样,那他岂不是白日无法御剑飞行?

&ep;&ep;栾木扯出一丝尴尬笑容,乌黑的眼珠转了一圈,立而跑向北云容旁。

&ep;&ep;“真君,你也知我现在状况,载我而行如何?不然照我这状态跑到死谭,怕是又要天黑了。”

&ep;&ep;或许觉得栾木在理,又或许不想多与这偷懒之人争执,北云容点头同意。两人站在一把细剑上,十方飞出时,风力大,为了不又一次掉下去,栾木从身后紧抱住北云容。

&ep;&ep;而他则得寸进尺,见真君无反应竟是在人家腰间胡乱摸一通,随后又顺着其往胸膛而上时被北云容给逮住。

&ep;&ep;“勿闹。”

&ep;&ep;“我只是想看看真君是如何运气御剑的。”

&ep;&ep;这明显的谎言让北云容冷无神情地瞪目,吓得栾木赶紧将手收回。

&ep;&ep;行至村外八十里左右,河水从一断崖处落下,其势汹汹,而下方便是那处清水死谭。

&ep;&ep;虽说水清但也不见底,不知深浅几何,柳氏姐妹若投河而亡,则一定会顺水流至于这潭水底下。

&ep;&ep;尸骨如何,就必须得入水查探了。

&ep;&ep;“你留在此处。”

&ep;&ep;“要去一起去,干嘛留我在岸上等?再说了,多一人多一力,我去帮忙,真君也好早些完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