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的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只是心里在偷偷流泪。

&ep;&ep;……他很会抓她的弱点,知晓她会为之感动,因为他不是普通人,是陌氏的皇帝,恢复健康后要做的事有很多,只有学弹琴最没用,他却为了博她一笑,做着伤脑筋又不擅长的事。

&ep;&ep;……

&ep;&ep;一曲落定,陌奕宗悠悠地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他的神色稍显尴尬。

&ep;&ep;“倘若……倘若你可以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弹出让你欣赏的琴曲。”

&ep;&ep;龙走月撇开视线,道:“我在你身上浪费的时间够多了,我要去忙自己的事。”

&ep;&ep;“这段日子我对你态度恶劣,你应该生我的气,生多久的气都不为过,”他抿了抿唇,“但是走月……就因为我爱你,我不想让你承担我的不幸。”

&ep;&ep;龙走月的心房仿佛撞入什么东西,她努力地侧开头,眸中附着一层氤氲。

&ep;&ep;“走月,就因为我很爱你,我没有去管陌氏的未来……接受只有一成把握的治疗,你是知晓我的,我这人向来信自己不信天,但是在治疗前,我生平第一次向天祈祷,我对老天爷说,倘若您认为我和龙走月的缘分未尽,就别让我死。”

&ep;&ep;他不想在吝啬于说一个“爱”字,既然他敢用爱情为自己的命运下赌注,又为何迟迟不敢告诉她,他是多么地爱她?

&ep;&ep;龙走月深低着头,捂住双耳,不想听,不想言,不想被他感动。

&ep;&ep;陌奕宗蹭到她的腿边儿,敛起他的个性,敛起他的尊严,枕在她的腿上,忏悔道:“走月,写休书是我不对,我真的……真的不想让你陪我熬,看着你比我还憔悴,我的心太疼了,疼得恨不能杀了自己,我知晓错了,你原谅我一次,行吗……”

&ep;&ep;他若是粗声粗气耍霸道,龙走月的心里还会好受些,可他偏偏像个无助的孩子,弄得龙走月心慌意乱。

&ep;&ep;“你走开,不准碰我,这一次原谅你又如何?……那下一次呢?是不是只要你遇到不幸就要赶我走?!”这是龙走月最恼火的地方,人有旦夕祸福,究竟有多少人可以风平浪静地度过一生?!

&ep;&ep;他举起三根手指,起誓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跟我回去吧,否则我活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ep;&ep;他把平时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都说了,只求她留下来。

&ep;&ep;陌奕宗紧紧地抱着她的双腿,任由她推搡踢踹,死不撒手。

&ep;&ep;“你不要这样陌奕宗,我龙茗虽然落败,但我依旧是皇帝,我已经答应嫁给苏合哥,倘若出尔反尔会遭到天下人耻笑与唾弃!更有甚者,会说我是见利忘义的淫.妇!这都是你一纸休书惹出来的祸,说什么都晚了。”

&ep;&ep;陌奕宗被她打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唯有眯着眼回道:“我料到你会想这么多,所以我也做好最坏的打算,只要你跟乞颜苏合走,我就剃度出家,陌氏就交给弄盏打理。”他指向晶晶亮的脑壳,然后继续死死地抱住她的腿。

&ep;&ep;龙走月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大光头,本以为是夸叶乘风帮他治疗才需要剃头,难道不是?!

&ep;&ep;就在她迟疑之际,陌奕宗又道:“我在接受治疗前夕,已经拟好圣旨,将陌氏南部双城赠予龙茗国。不管你接受还是不接受,那里都不再是陌氏的领土,你为了让龙茗百姓可以继续种茶与捕鱼,遭受天下人非议又如何?难道你的颜面比百姓的幸福更重要?”

&ep;&ep;龙走月怔愣,“你说什么?你这样做该如何向朝廷交代?”

&ep;&ep;“领土是我打下来的,我想送谁就谁,再者说,龙茗正好替陌氏守住边关,有龙茗海师镇守疆土,陌氏可以省去几十万的兵力,小算盘我也不是一点都没打啊,”他谨慎地抬起头,“还有,我已经下旨把镇守边关的军队调回皇城,你若是执意大迁徙,就是摆明了坑我。”

&ep;&ep;他说完这句话,再次抱住龙走月的大腿,“走月,我现在连呼吸都疼,需要赶紧睡上一觉,你扶我回霄云城,咳咳……”

&ep;&ep;龙走月托起他的脸颊,发现他的脸色的确很难看,好像随时会昏倒。

&ep;&ep;见状,她扭过身寻找夸叶乘风,陌奕宗则是像脱骨扒鸡一样挂在她的身上,反正今日是粘定她了,只要她同意留下来,她开出任何条件他都答应,江山?都是一家人,她若喜欢治国全给她,拿去拿去!

&ep;&ep;“……你还是快回去吧,我真的不能走,我若是跟你走了,苏合哥没准此刻就会率兵攻打霄云城。”她沉了口气,“不要任性,我们不是寻常百姓,有时候一个不算严重的决定也会引发战争。”

&ep;&ep;“呵,让他打,只要他打,说明他心里也没有你这个龙茗皇帝,就这种人,你还敢把龙茗百姓迁徙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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