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当年也先抓着英庙,什么都没捞着。太祖祖训,没有议和,绝不低头。

&ep;&ep;邬双樨在一旁递过一封信,是从王少监的身上搜出来的。字迹工整,措辞得体。李奉恕道:“这是范文程写的?”

&ep;&ep;内侍道:“不不是范大学士写的是陛下不对是虏首亲自写的……”

&ep;&ep;李奉恕道:“难为他了。”

&ep;&ep;黄台吉汉文流利但没到骈四俪六的地步,因此信写得简明脆快:议和。效法宋朝给岁币,他就退兵。

&ep;&ep;李奉恕命百官传阅这封信。一时之间只听见一张纸在无数手里细细簌簌的声音。

&ep;&ep;皇帝在他怀里一本正经问道:“议和要赔钱吗?”

&ep;&ep;李奉恕低声道:“不,议和要赔尊严。”

&ep;&ep;太和殿很大,从龙椅往下看乌压压一片人。这帮读书人一天天念圣贤书,可能一辈子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兵临城下。

&ep;&ep;议和?不议和?

&ep;&ep;何首辅忽然撩衣直挺挺跪下,接着他后面的人跟着跪下,海浪一样一波涌出去,太和殿所有官员都跪下了。

&ep;&ep;何首辅高声道:“陛下,殿下,太祖宪法,大晏永不议和!”

&ep;&ep;所有官员齐齐磕头,山呼海啸般叩首呐喊:“吾等愿与大晏共存亡!大晏永不议和!”

&ep;&ep;李奉恕一手抱着小胖子,一手执枪,大马金刀地坐着。他似乎很感动地说:“难得各位卿家如此报国之心!大晏定不负诸位!”

&ep;&ep;他对那内侍道:“还不去告诉你主子,虏军胆敢来犯,便不要做什么春秋大梦!”

&ep;&ep;把那内侍轰出去之后,兵部又有人跑上殿来,高声道:“大同总兵满贵率军勤王,已经东进!”

&ep;&ep;李奉恕有点吃惊,诏令刚下,满贵是没接到诏令就来了?满贵是个鞑官,出了名的能打,也是出了名的不服管。大殿上忽然又出现一名锦衣卫,非常瘦弱风吹就倒,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ep;&ep;李奉恕看薛云雷上来,点点头。薛云雷从旁边上丹墀,弯腰在李奉恕耳边低道:“方建率部追着黄台吉来了,就在黄台吉后面。”

&ep;&ep;李奉恕不动声色,薛云雷从袖中掏出竹筒,继续道:“方建和黄台吉的往来书信。方督师他……在私底下和建州议和。”

&ep;&ep;李奉恕面无表情,收了竹筒。

&ep;&ep;皇帝坐在他怀里,两只黑黑的眼睛来回转,一会儿看李奉恕,一会儿看薛云雷,一会儿又看满朝大臣。

&ep;&ep;李奉恕道:“这次虏首是黄台吉,还有他几个兄弟儿子。有人了解这些人的,出来谈谈。”

&ep;&ep;所有文臣都不说话,邬双樨一抱拳:“殿下,臣出身辽东铁骑,对女真略知一二。”

&ep;&ep;李奉恕看他一眼:“讲。”

&ep;&ep;邬双樨道:“老虏首努尔哈济原是前任辽东总兵李将军的奴仆,李将军治下无方搞出建州奴叛乱。老虏首屡战屡败,一直没进山海关。现在的虏首是老虏首的二儿子,精通汉学,擅长打仗,不可轻视。然而也有说,建州奴内也是斗得厉害,黄台吉的几个很能打的弟弟不怎么服他,尤其最善兵事的阿獾。这次建州奴也是年关难过,今年他们闹了一场饥荒,每天都有人饿死。”

&ep;&ep;李奉恕道:“我们自诩甚高,对建州却一无所知。”

&ep;&ep;邬双樨道:“辽东有锦衣卫的卫所,但荒废多年没有启用。”

&ep;&ep;李奉恕道:“建州这是打抽丰来了。他们的军队粮草辎重如何?”

&ep;&ep;邬双樨道:“颇似当年鞑靼,以战养战,为抢而战。他们的火器兵戈基本上来自大晏,自己并不能造。”

&ep;&ep;李奉恕还要再说什么,天崩地裂一声炮响。众大臣还没来得及慌张,王修冲进来,低声道:“殿下,建州虏军兵分两路,黄台吉领着四万人打德胜门和安定门,剩下三万打右安门和永定门。周将军点了两万京营出城抵抗,让臣回来通报一声,就说,‘周烈报国去了!’”

&ep;&ep;李奉恕把小皇帝放在龙椅上,自己走下丹墀,微微笑道:“陛下,臣也要报国去了。”

&ep;&ep;小皇帝大声问:“叔叔,你还回来吗?”

&ep;&ep;李奉恕没有回答,长枪一震,铁靴踏着青砖,一步一步,走出太和殿,高大的影子溶进夜色之中,看不见了。

&ep;&ep;第24章

&ep;&ep;李奉恕看着眼前的两千人。

&ep;&ep;猎猎的火在风中狂舞,光和影漫天满地对峙,每个人眼睛都映出灼灼的疯的光。

&ep;&ep;他们在看摄政王。

&ep;&ep;李奉恕下马,两步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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