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少女源源不断地撒,让她原本就稀疏的翅膀越发的秃。

&ep;&ep;蒲雨夏抓一把羽毛,连忙朝上喊:“够了!”

&ep;&ep;少女迟疑:“你不喜欢?”她脆弱地挂在窗边,探出半个身子。

&ep;&ep;“不!”蒲雨夏违心说,“太多了,我看不完。下次再送我吧。”

&ep;&ep;少女笑靥如花:“好,我在这里等你。”

&ep;&ep;蒲雨夏赶紧走了。她手上抓满了信,至少掉了一半。随意拆开一封:“叫我月月好了!很高兴认识你!”另一封:“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ep;&ep;这个城镇的居民,都患有想交朋友的病?

&ep;&ep;终于来到了纸园门口。大门恢弘,白色石头雕刻成的圆柱坚毅高挑。蒲雨夏有点犹豫。昨天遇到那张纸,让她怀疑纸族的品性。要是一个园子都是那样的家伙……

&ep;&ep;蒲雨夏无力地想:那她也得进去。

&ep;&ep;纸族不仅可以是一张纸,也能是一本书。在园子里的都是,或厚或薄,叁两坐在一起讨论,或者独自给自己身上添字。

&ep;&ep;接待的卷纸小姐问道:“您想来寻找什么?”

&ep;&ep;蒲雨夏犹豫了下:“历史。”有的人认识花花,有的人不认识。花花好像只在很久之前存在过。

&ep;&ep;卷纸小姐惊讶:“那么,我为您推荐……”

&ep;&ep;头顶上,一个浑厚苍老的声音:“上来,我的孩子。”

&ep;&ep;一本巨大的书,摊开在整个纸园的屋顶。他晒着太阳,一天最多只翻一页。

&ep;&ep;蒲雨夏爬了上去。她脱掉鞋子,坐在书上,显得格外渺小。

&ep;&ep;“好久不见。”老书说,“我上次布置给你的任务……”

&ep;&ep;蒲雨夏疑惑地看他。

&ep;&ep;“你在耍赖。”老书不满,“偷奸耍滑,是做不成事的。你上次明明发誓会认真练习,保证完成任务……”

&ep;&ep;蒲雨夏想了想,解释道:“我失忆了。”

&ep;&ep;老书沉默:“哦……”他重复,“哦……失忆。哦,所以才这样久。”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ep;&ep;“您见过我?”蒲雨夏问。

&ep;&ep;“当然……”老书说,“很多次,但我记不清了。也许褐胡子那里有记录……”

&ep;&ep;“我……”

&ep;&ep;“拼图。”老书说,“我知道。但得等等,再等等。”他说,“再陪我晒晒太阳。”

&ep;&ep;蒲雨夏趴在书上,看上面的字。

&ep;&ep;阳光很快斜落,四点钟的提示响起。

&ep;&ep;老书说:“虽然每天都在这里晒太阳,但好像永远也晒不够。”他问,“花花,出去后,你想干什么?”

&ep;&ep;蒲雨夏仰起脑袋,有点懵。

&ep;&ep;“你都失忆了。过去的不如都让它们过去吧。”老书说,“留在这里。只是每天晒太阳,也一样的愉快。”

&ep;&ep;余晖落到他的身上,纸墨的香徐徐发散。

&ep;&ep;“……我不知道。”蒲雨夏说,“只是想出去。”

&ep;&ep;“外面没什么好的。”他说,“只有残缺。被群体构筑出的荒唐世界,被阶级堆造出的斜塔。”

&ep;&ep;蒲雨夏抱膝。当她进入「抑郁」,走进那扇黄门,经历记忆中的故事,她就明白,外面远比她想象的冷酷。这些房间关住了她……也在保护她。

&ep;&ep;她伸手接住失温的霞光:“但那才是现实。不是吗?”这里只是幻境。

&ep;&ep;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整个空间都抖动了下。色彩焦虑地掺合又迅速回归原位,物体膨胀又收缩。

&ep;&ep;蒲风春依然坐在舞台前。巨大的书和小小的木偶,对话漫长又迷幻。但那句话,却让整个场地猛地震动了两下,好像打破了某个谜题、某道枷锁,震醒了那些被无聊故事催眠到昏昏欲睡的客人们。

&ep;&ep;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蒲风春扶住桌子,微微探出身,专注地望着那个木偶。像是站在码头,看船夫松开了绳索,船即将远走。

&ep;&ep;“谁知道呢。”老书说,“也许刚好相反。”

&ep;&ep;蒲雨夏沉默。

&ep;&ep;“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明明高些,却更像个孩子。”他说,“好像远没有长大。你缺乏领路人……”但她听不懂他究竟在感慨些什么。

&ep;&ep;“你肯定把刀一起带来了。”老书闭眼,“把它拔出来。”他一步步教导,“是的,没错,就这样拿着它,走到我的头顶。”他的声音有些欣慰,“把它插进页面中间的那条细缝里,一直划到底。”

&e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