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阿晶说:“谢谢兰姐,我还是带奶奶回去看看。”

&ep;&ep;“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ep;&ep;陈兰君压低了声音:“这里太热闹了,我脑瓜子疼。”

&ep;&ep;阿晶奶奶已经八十多了,腿脚不方便,出入都要坐轮椅。但这窄窄的田埂无法让轮椅通过,阿晶的丈夫自告奋勇背着奶奶往前走,阿晶与陈兰君在前边领路。

&ep;&ep;还是一模一样的小路,到拐弯处,陈兰君笑着同阿晶说:“还记得高中时,我和红药刘黎她们来找你,到这里单车就走不了了。”

&ep;&ep;谈到往事,阿晶也轻轻笑起来:“那时我真是吓了一跳呢。说起来,好像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和奶奶的命运就不一样了。”

&ep;&ep;陈兰君警觉起来,说:“哎,你不是又来……”

&ep;&ep;阿晶笑道:“怎么,虽然我说了很多次谢谢,但是每一次都是真心的。”

&ep;&ep;言语间,前面田埂上有几个人影,满脸堆笑地来接,是阿晶的哥哥嫂嫂。

&ep;&ep;谈吐的客气与小心翼翼,实在与印象中的相距甚远。

&ep;&ep;等陈兰君抬头,瞧见阿晶家里焕然一新的房子,撇了撇嘴。

&ep;&ep;果然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ep;&ep;和陈家父母一样,回到旧居,阿晶奶奶明显有些激动,不愿意要人扶,自己手扶着墙,缓缓地将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

&ep;&ep;“我的家,好漂亮哦。”

&ep;&ep;老人家一高兴,就开始讲古,口齿模糊地用浓重声音讲:“我一个字不认识,所以要我们阿晶读书,别人都讲我白花钱,你看,我的阿晶多好!”

&ep;&ep;“当然好!”陈兰君笑着接话。

&ep;&ep;阿晶奶奶握住她的手,使劲摇了摇:“你也很好,都好。”

&ep;&ep;等老人家稍稍平静,愿意坐下喝水,陈兰君便起身告辞。

&ep;&ep;快到吃饭的时候了,她这清净差不多也要躲完了。

&ep;&ep;阿晶一路送她到路口。

&ep;&ep;“好了,你回去吧。”陈兰君提醒,“后天,记得来我家吃酒。之前给同学们都打了电话,能来的都会来。”

&ep;&ep;阿晶想到什么,笑了。

&ep;&ep;“你笑什么?”

&ep;&ep;“没事,”阿晶摇摇头,“就想到了毕业时大家一起唱的歌,虽然没到二十年,但好像也算是‘年轻的朋友们我们来相会’。”

&ep;&ep;“没错,”陈兰君说,“那行,到时候我就放这歌了,哈哈,我录音机准备了两个。”

&ep;&ep;乡下办酒,是独一道的热闹风景。

&ep;&ep;陈家父母也是铆足了劲,要彰显衣锦还乡的风光,定下了许多食材,一箩筐一箩筐地往这边送。同村的人也是挽起袖子帮忙,在外头垒灶台的,拔小菜的,抬竹蒸笼的,小孩子也欢快地跑来跑去凑热闹,活像提前过年。

&ep;&ep;开席那一日,迎宾的鞭炮声就没停过。幸亏是流水席,人来就欢迎,坐下就吃饭,吃完一轮还有一轮,邻近两村的狗像做梦一样吃肉吃骨头。

&ep;&ep;父母辈自有父母辈的高兴。

&ep;&ep;陈兰君最高兴的,是要好的同学们都来了。

&ep;&ep;“大老板,打发点。”一见面,刘黎就玩笑着伸手,被紧跟在其后的曹红药打了一下。

&ep;&ep;“都领导了还这副德行。”

&ep;&ep;“我算什么领导,哪比的上你这个大科学家。”

&ep;&ep;毕业之后,刘黎在京城的一家单位工作,陈兰君听说之后,主动借钱催着她赶紧去买房。虽然奇怪,但是刘黎也听了她的建议。曹红药则是一路在校园里读书,一直读到博士,如今准备去国外访学。

&ep;&ep;大家都有各自的成长。

&ep;&ep;不过,聚在一起,还是会吵架的小孩子模样。

&ep;&ep;陈兰君笑着看她们斗嘴,一手拉一个:“行了,你们要不先坐下吃饭去。”

&ep;&ep;“一起去啦。”刘黎奇怪,见陈兰君看手表,“怎么,还在等谁?”

&ep;&ep;曹红药偷笑:“你看看周围,还能等谁。”

&ep;&ep;说曹操曹操就到,一辆小汽车停在陈家花园门口,车门一拉开,周围的人就小小惊叹了一声。

&ep;&ep;邵清和微微低头,皮鞋踩在地上,一身驼色羊毛大衣,里面一套西装,又梳着背头,越发显得人俊朗无比。

&ep;&ep;陈兰君笑着介绍,语气带着自豪:“喏,我对象。”

&ep;&ep;邵清和因要在家中过圣诞节,迟了两天过来。

&ep;&ep;他礼貌地和陈兰君的同学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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