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田强自讨没趣,悻悻地走了。

&ep;&ep;待到黄昏时分,陈兰君才回来,这时赵宏早就已经收摊回家了。

&ep;&ep;餐桌上有一碟烧肉,如今家里倒隔三差五能见着肉了。

&ep;&ep;吃完饭,赵宏喊陈兰君到楼道里说话,跟她讲了今天田强多嘴的事。赵宏的神色有些纠结:“阿兰,你要相信,我觉得不是过河拆桥的人。”

&ep;&ep;“我知道。”陈兰君说,“倒是这个田强,这个人不好深交。”

&ep;&ep;“可是……毕竟是朋友。”赵宏眉毛拧起来。

&ep;&ep;陈兰君打断他:“我们对他已经够朋友了,之前来帮忙,每天都发了工钱,后来他要摆摊,我们也是手把手教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们不欠他。”

&ep;&ep;赵宏沉默了片刻,点点头:“行,我知道了。你最近在忙什么?我能帮得上忙吗?说起来,你一到穗城,就忙着做事,都没好好逛过呢。是我不好,到时候挑个休息日,让我妈照看一天摊子,我带你逛逛去。”

&ep;&ep;“别操空心。”陈兰君笑起来,看向楼外渐落渐弱的雨,“放心吧,总有雨过天晴的时候。”

&ep;&ep;第10章

&ep;&ep;第二天清晨,落了许久的雨终于消散,日光静静地晒满长街。

&ep;&ep;雨后初晴,心里莫名就有一点淡淡的愉悦,街道上孩子们在日光下蹦蹦跳跳地前行,说着笑着。

&ep;&ep;因天气好,出来买早餐的人也多。

&ep;&ep;陈兰君与赵宏忙得团团转,一直到学校的上课铃已经响过,方才好了些。

&ep;&ep;人群散了,站在街旁的那一个灰蓝色衣裳女子就从蓝天老房的背景中跳出来,她站在那里,仿佛已经看了许久了。

&ep;&ep;赵宏低声示意陈兰君去看:“诶,那个人是做什么的?站那里好久了。”

&ep;&ep;陈兰君仰起脸,笑了:“算东风吧。”

&ep;&ep;她擦了擦手,回头看了看赵宏,说:“你把头发抓一下,乱糟糟的。”

&ep;&ep;“哦。”赵宏照做,然后在陈兰君的带领下,朝那个灰蓝色衣裳女子走去。

&ep;&ep;那人的气质有点像学校的老师,有些书卷气,半新不旧的衣裳却很挺括,胸前别着一枚小小的领袖徽章。

&ep;&ep;陈兰君笑着向她打招呼:“许记者,你真的过来了。”

&ep;&ep;最近一个星期,陈兰君折腾了好久,就为联系上一个愿意报道知青小摊的记者。

&ep;&ep;眼前这位许记者供职于一个大型报社,是有些资历的。本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是怎样联系上的呢?

&ep;&ep;陈兰君先是跑去说服老郭以及其他街道办干部,希望和他们达成一致愿望。

&ep;&ep;老郭不用说,自然是很爽快地答应帮忙,奈何他的人脉有限,并不大认识什么记者。陈兰君只好拉上老郭一起,去找街道主任。理由也是充分的,帮着安置好待业知青,给他们找一条出路,这是好事,也是很好的政绩,倘若这样的大好事见报,那上级领导岂不是会对本街道高看一眼?

&ep;&ep;她还借了一个知青的阅览证,去本市图书馆翻了一翻,真给她翻找了人民日报刊发北京知青在街道干部的帮助下卖大碗茶的新闻那一期。于是这张人民日报便也作为呈堂公证,用来证明国家对此事的态度是大大的肯定,作为有极高政治觉悟的街道,理应追随嘛。

&ep;&ep;总之一大堆道理忽悠下来,街道主任也心动了,一番询问之下,得知他姐姐的小叔子的表姨,也就是许记者。

&ep;&ep;这点亲戚关系隔得实在是太远了,让人心里没底。陈兰君又跑了一趟图书馆,翻了本市的日报,将许记者发表的署名文章看了五六篇,借文观人。

&ep;&ep;和少数依靠通讯员,只是道听途书就敢写报道放卫星的记者不一样,许记者的报道文章很写实,看得出她是非得亲自到现场查证过,亲自动笔写的文章。

&ep;&ep;这样的人是可以指望的,但也很难搞定。

&ep;&ep;怕许记者拒绝,除了和街道干部上门拜访外,陈兰君特意写了一封信,洋洋洒洒五页纸,内容主题是“记我那自力更生、艰苦创业的知青哥哥”,写知青小摊怎么帮助其他知青,末尾轻描淡写提了一句倘若这个模式能通过报纸等方式广为人知,也就能为其他待业知青指明一个新的就业途径,缓解就业压力云云……除了戴高帽子的内容,陈兰君在文风上也格外注意,参照许记者以往的作品,尽量贴近她的遣词用句,好产生一种亲切感。

&ep;&ep;求神拜佛似的忙了这么些天,终于请来了许记者这一尊大佛。

&ep;&ep;许记者合上手里拿着的采访记录本,说:“我刚刚四处看了看,也采访了几个顾客,你写得至少有三四成是真的,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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