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瑾仪轻抚着柔软的裙子,笑道:“我就站在此处,是你们磨磨蹭蹭不伺候我更衣,反倒怪罪到我头上,是谁教你这么擅长推卸责任的?”

婆子噎住,招呼上两个丫头,埋头为薛瑾仪换衣梳妆。

一刻钟后,薛瑾仪看着镜中的自己,衣着得体大方,将这张普通的脸庞衬出几分清丽,丫鬟们将一只小巧兔子玉佩挂在她的腰上,又拿出一双玉镯子给她套上。

婆子挑选出一支精致的珠花,插在她的发髻上,卖力的夸赞道:“小姐真漂亮呢,一定会人人喜爱的。”

“……我又不是银票。”薛瑾仪嘟囔一句,回到薛夫人面前。

薛夫人笑着招手,在薛瑾仪听话的走到跟前时,从手边的锦盒里拿出一只玉佩,“换这个吧。”

丫鬟上前,双手接过玉佩,换掉了薛瑾仪身上的小兔子玉佩。

薛瑾仪仔细一看,那长方形的玉佩上雕刻的是观音菩萨。

她是与佛教有缘之人,无法拒绝这块玉佩,否则谎言被戳穿,薛夫人便没有忌惮了。

薛夫人将薛瑾仪从头到脚打量了两遍,那种感觉像是在看一件货物,最后满意的点点头。

“我们进宫吧。”

半个时辰后,薛瑾仪跟随薛夫人拜见蔡皇后,在蔡皇后身边站着一个胡须白的和尚,手持一支锡杖,眉目慈悲又肃穆。

她们刚行完礼,大长公主到了,身后跟着黑衣冷面的楚王。

薛瑾仪与他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平静而陌生。

她心底叹气,早已料到宫中会发生什么,所以当真正亲眼所见时,便毫无惊讶。

大长公主抬手示意众人无需多礼,对蔡皇后说道:“我刚刚见过皇上了。”接着,她又看向薛瑾仪,和蔼的微笑点头,“我那牡丹花这两日开的甚好,后日请卫国公夫人带着小姐们到我府上坐坐才好。”

她走过来,握住薛瑾仪的手,在看到她腰上的观音玉佩后,眉眼间喜爱之色更浓。

“往后,我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薛瑾仪装傻,一脸懵懂天真的望着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向蔡皇后身边的白须和尚点头致意,“永华大师是一位云游四海的得道高僧,近日恰巧回到京城,于是我请教了大师几个问题,之后又命钦天监的保章正算过。瑄儿虽是命中带煞,但也并非毫无化解的办法,瑾仪得菩萨点化眷顾,身上带着佛气,便是能帮助瑄儿化解凶煞之人。”

薛夫人此时面露喜色,像是头一次见到永华大师、听说这么回事,“那往后,楚王殿下不是再不用受人非议了吗?”

“正是。”大长公主点点头,满是欣慰的望着薛瑾仪和楚王,“保章正说了,瑄儿与瑾仪那是命中注定的姻缘,婚后必定能和睦美满呢。”

蔡皇后同样一脸慈爱的望着他们,“卫国公长女的事情,我已有耳闻,想当初选秀时她一手簪花小楷极为漂亮,皇上只称赞了她一人,原来是与我们濮阳家极为有缘。如今瑄儿的命数与婚事皆有打算,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再不用为瑄儿日日担忧了。”

她表现的一副慈母模样,令人动容。

薛夫人更是夸张的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带着几分哽咽说道:“我们为人母的,哪个不是为儿女操心。如今得见他们幸福,终于可以放心了。”她来到薛瑾仪身边,抬手摩挲着她的肩膀,“瑾仪,你生母在天之灵也可安心了。”

不是亲生母亲,却如此为儿女操心,大长公主看在眼中,赞许的点点头。

“是啊。”她又牵起楚王的手,放在薛瑾仪的手背上,“我已经同皇上说过了,明日便会下旨赐婚,想来这样的情况之下,浒城侯也会体谅的。”

楚王的手心微凉,薛瑾仪垂眼看着他们交叠的手,心中不是滋味。

她谋划了半天,最终逃不开这只手吗?

“多谢姑祖母的爱护。”

楚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让薛瑾仪迅速收敛了心思,如果此时表现的反常,或是直接拒绝赐婚,惹怒了大长公主、蔡皇后和薛夫人,那么她会被按上“不识抬举、毫无慈悲之心”的骂名,甚至引来杀身之祸。

她淡淡一笑,欠身行礼,“瑾仪谢过大长公主。”

她抬眼望去,大长公主笑容满面,眼底满是喜悦与欣慰,似乎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关心爱护楚王的亲人。

再去看蔡皇后和薛夫人,前者如释重负,后者一脸阴谋得逞的得意。

她们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却没有人问她和楚王一句“是否愿意结为夫妻”。

还是现代社会好,这该死的封建王朝。

薛瑾仪只能在心中默默吐槽,然后听大长公主说道:“今日天气不错,两个年轻人去园子里走走,说说话吧。我们几个妇人说话,想来你们听得也枯燥的很。”

她正巴不得如此,好问问楚王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去往白云寺的他会出现在宫中。

不过,薛瑾仪先装出害羞的样子,手指揪着衣袖,低垂着头不说话,然后由宫女领着从凤仪殿出来。

漫长的甬道上,楚王走了几步,冷声对后面的宫女说道:“你们站远一些。”

宫女听话的停下步伐,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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