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

“你们真的不会明白,那份情义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宫幄温柔的神情渐渐变得痛苦,紧闭的双眼仿佛逃避着那历历在目的过往,“三哥待我恩重如山,我自不能将他一把推开。而我又恨自己…恨自己始终没有办法许给他同样的情义。”

“这些年来,三哥不顾声誉,屡屡拒绝父皇的赐婚。而四哥你,虽然流连烟花,饮酒狎伎,却也同三哥一样,始终绝口不提婚嫁之事。”

“我不能回报给他他期待的东西,便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但求可以稍微弥补,偿还。他从未走进我这颗心,但我也必须将心门紧锁,不让其他任何人进来。我就这样在他跟前,小心翼翼的,在坦诚和封闭之间不断的探寻,想要探寻出一个不会伤害我们二人的折中。”

“你…”宫幡欲言又止,“这些事情,我从不知情。”

“你自然不知道,三哥也不会知道,这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折磨。”宫幄渐渐睁开紧闭的双眼,“所以幡儿,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看见你们可以和自己的心上人恩爱情好,我便看到了自己心里那份压抑许久的愿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我不想别人也失去。”

“所以,你认定归萤与我真心相爱,无意参与你们的纷争,所以放过了我们?”

“你想怎么说便怎么说吧。”宫幄惨然一笑,“我当时虽未料定你们是否有心夺储,却从未想到你其时早已布下爪牙,将蠡侯推到了三哥跟前。”

“我们的事情与侯爷没有半点关系,你又扯出他来做什么?”我凝眉道,“当时离寒生乱,你们煽动朝中大臣力荐宫幡带兵南征,还是我去求了侯爷,求他老人家想办法保宫幡的!”

宫幄笑得诡谲:“连归萤,当初朝中大臣一致力荐宫幡,你如何便认定是我与三哥煽动所致?”

宫幄说着,森冷的目光便缓缓移向了宫幡。我不由也随着他望向宫幡的面孔,却见他回望了宫幄片刻,最终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又被四哥查明白了。不错,当初那些举荐我的朝臣,都是我的授意。”

“我倒也没有查清,但此事的的确确非我与三哥所为;老大又没有这样的成算;再看连归萤的反应,显然也不是她的手笔。所以我便推测,或许是你这个势弱单纯的五皇子,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宫幡并不去看宫幄脸上得意的笑容,只缓缓点头:“四哥聪敏。”

“只是我想不明白,那个时候你在朝中无威信,那些大臣又是如何肯听你的摆布呢?”

“他们自然不肯听我摆布。想要达成目的,我只能在他们身边安插人手,时时吹风,只说用举荐我的方式,来向东宫和三哥示好。欺软怕硬是世人天性,他们自然乐不得用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五皇子,换一份自己的安稳前程。”

“原来如此,当真是好手段。”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拉过宫幡的手颤声问道,“当时你处境何等凶险,若不是我相侯爷求助,若不是侯爷为了成我们牺牲自己,你岂不是真的将自己推进了火坑!”

“归萤啊,你到底还是不够了解我这弟弟。他既有此一招,自然算准了不会波及自己。”宫幄用挖苦的语气对我笑道,“你难道还不明白,他苦苦布下这样一个大局,算计的其实是你吗?”

我看到宫幡森冷的目光遽然如利剑一般刺向宫幄。心中一紧,我没由来的便感到有些窒息:“你在说什么?”

“你其实已经明白了,不是吗?幡儿便是算准了你在得知朝中荐他南征后焦急心慌,必然会去求助蠡侯!”

“你住口——”

“——他就是算准了,蠡侯心中待你如珍似宝,即便并不关心他五皇子的死活,为了你这个义女,他也不得不替他解围,自请出征代他犯险!”宫幄的皱缩的瞳孔颤抖的异常剧烈,“他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用这样的方式警告蠡侯:他五皇子有心机有手腕,你蠡侯若再不归入我的阵营,便只能任我鱼肉!”

“你住口!”

心脏仿佛被一张大手狠狠攥紧,我便无力的向后倒去。宫幡一惊,忙扶住我的腰,关切道:“归萤,你怎么了?”

“他说的是真的吗?”

“归萤…”

“是你煽动朝臣荐你南征,算计我和侯爷?”

“我没有想过算计你!”宫幡俊逸的面孔上出现了鲜有的慌乱神色,“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蠡侯认清我的实力,让他和你一样站在我这一边!”

“他这一招漂亮,既惹得你心疼不已,又让父皇认定他处处受人欺负算计。相信蠡侯出征前向三哥假意示好,也是他的授意。”

宫幄不顾宫幡难过,继续语气冰冷道,“这厢他逼得蠡侯就范,却也给了三哥喘息之机,寻得五仙教朱喻堂制出疫毒散于刈州。然而即便外面闹得动静再大,他也明白,比起他那些阴招,三哥的明刀明枪即便再来势汹汹,也终有办法化解。”

“你说够了没有?”

宫幄见宫幡愠怒,却愈发狂热兴奋:“其时我们在你的膳食中下毒,让你身上生出类似疫症的痘疹。而幡儿却从南征一事中尝到甜头,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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