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要紧,好歹都过来了。”我拭去眼泪,对宫帱认真道,“只是父皇限臣妾三日之内控制住疫情。三日之后若无成效,便要…便要诛了臣妾。”

“三日?”宫帱倒吸一口冷气,“依你所言,歹徒和毒方尚无迹可寻,三日又岂能控住疫情?父皇这不是存心要你的命吗!不行…我这就去求他收回成命!”

“——殿下不要冲动!父皇容我三日,已是顾念了和您的父子之情。此刻您再去求情,只怕父皇一怒之下更要杀臣妾了!”我哀声求道,“如今…如今只好再麻烦五殿下的江湖朋友们,合计寻找毒方,配制解药。太子殿下…这三日之内,臣妾只怕无暇回府侍奉您了……”

“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宫帱挥了挥手,眉头再度缓缓皱起,“只是你用他们办事。若不成事,自没有他们的责任。但倘若当真被你们制出了解药,那些人不会抢我东宫的功劳吧……”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宫幡有些迟钝的安抚道:“啊,这个自然!大嫂主理抗疫,若是成功,功劳自在东宫。臣弟可以担保,自己和那些江湖友人都不会抢功的!”

“话也不是这么说…”宫帱将手一背,装作大度的语气,“他们若是得力,事成之后自有丰厚赏银。而你…本宫也定会在父皇面前好生夸上两句的!”

宫幡嘴巴一咧,躬下身去:“那臣弟这厢便先谢过大哥了!”

宫帱含着笑意望了望宫幡,目光突然在他的脸上一滞,似是看见了什么,然后又缓缓望向我的脸。我不明所以,一脸懵懂的扫了一眼宫幡,看见他脸上适才被风吹红的泪痕时,我的心脏遽然缩进——我的脸上,一定也有着同样的印记。

“老五,倒是你,这个时辰来宬玄宫做什么?”

宫幡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惶,随即不可抑制的向我看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宫帱却愈发皱紧了眉头,神色古怪的将一双晶亮的小眼睛在我们二人之间探循不止。

“是…是母妃。”宫幡对宫帱绽开一个明媚笑容,“她听说有人闯宫,担心父皇安危,便叫臣弟过来问候一声。”

“哦…瀛妃娘娘也是,若是担心,自己来宬玄宫请安便是。你小子笨嘴拙舌的,没得又惹得父皇不快可怎么好。”宫帱额心的沟壑渐渐淡去,一张脸上却仍不见半分笑容,“只是以后若见了你嫂子,也须得守些大防之礼。适才那般面对面的说话,着实不成体统。”

“原是臣妾一时失仪,是臣妾——”

“——大哥教训的是,臣弟以后不会了。”

我悄悄去看宫幡,却见他已然换上一副无可挑剔的恭敬神色,低低垂下头去,再不肯看我一眼。

这厢闲话过后,宫帱便要同我一起出宫。我想到段冥还在元武殿外等候,便借口让宫帱进宬玄宫向皇上请安,自己先行一步。宫帱不但没有不允,反而赞我想得周。一番寒暄过后,他便得意的大步往宬玄宫走去。

我目送他进了宫门,便赶紧往相反方向而去。看到段冥的时候,他才要张口,便被我一把掐住了腰,不由分说快步推出了宫去。

“到底怎么样了?”

才出宫门,段冥便迫不及待的开口发问,但见我虚弱的靠在宫门口气喘不止,便愈发急得面色发白。

“皇上…要杀了萨容,唐旗主和我吗?”

“不…”我勉力支起身体,语气郑重无比,“段冥,这回…我们必须要拯救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