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人径自不逊侯爷素日在府中的便装,家大势大可以想见。

颤栗许久,到底勉强软下声气道:“客官您误会了,我不是这楼里的人,不过碰巧经过您的客房罢了。时辰不早,您要是再没别的事情便早些安置吧,也省得嚷的整个院子不安生……”

“笑话!他们什么身份,哪里管得到爷爷头上!美人儿,你也不用理会别人,今晚咱俩有什么体己话,好好在房里说便是——”那嫖客见我再度甩开他拉过来的手,非但不怒,竟嗤嗤笑了起来,“——有性子,便是你这种新鲜水灵的清倌才惹人喜欢。花婆子也算识相,既然今夜将你留给了爷爷,你也不用诸多顾忌,只管同爷逍遥快活便是——”

“——客官自重,我已经说过我不是这里的伎女,你还纠缠什么!”我大惊旋身躲过那嫖客拥过来的身体,愈发怒得不可遏制,“——怪道他们收了你的银子也不愿意带女孩儿来陪你,这般泼皮无赖,桃销楼不接你的生意也罢!”

“臭娘们儿!还来劲了是不是!别以为你生了副好面孔便硬了骨头!”那嫖客受了重话,扯着嗓子喊得愈发洪亮,“清白又怎么,你这样的爷爷见得多了,一个个还不是抢破脑袋爬爷爷的床——见了钱什么贞洁烈女放不下姿态,你那张鸟嘴还有爷爷裆里的银子硬不成——”

动作发生得太快,我将要喷出眼眶的怒火遽然被惊惧冰冻。只见那嫖客嘴里尚未骂完,一掌便被我身后推出的大手打翻出去。

那掌实在霹雳迅猛,却见那嫖客肥壮的身躯在空中连滚了三圈方伴着一声巨响飞扑在他房中的桌案上,砸的是桌崩盘碎,一塌糊涂。

我迟钝的将自己的目光从他满是碎瓷汤水的身上转回身后,触目所及仿若清风拂面,却是一位通身兰缟,长身玉立的清秀少年,此刻正缓缓收回右掌,昂首对着那早已如落汤螃蟹般的嫖客怒眦欲裂。

“你嘴里吐的可是人话么?这般恶臭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