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以前也过来,但自从工作之后,这里就仿佛尘封了一般,显出一丝破败的荒芜来。

&ep;&ep;——即便玻璃门依旧是光洁如新的,地板上铺设的毯子上几乎毫无尘土,各种器材都没有因为疏于使用而蒙尘破旧。

&ep;&ep;陆遥之缓缓抬头看了面前的人一眼,他向来是个吝啬笑容的人,面容严肃而冷峻,尤其面对是不那么喜爱的人,浑身的冷气压能辐射方圆十里。

&ep;&ep;他缓慢地开口:“听说你打过拳,一起试一试吧!”

&ep;&ep;他把一副拳击手套扔到对方手里。

&ep;&ep;声音透过高而阔的空间显得有几分渺远和空灵。

&ep;&ep;嘭,仿佛运动会长跑前的那一声枪响,是号令的意思,宣布比赛开始。

&ep;&ep;这不是比赛,这只是两个男人的较量。

&ep;&ep;光影斑驳,微弱而飘摇。

&ep;&ep;今天的阳光并不强烈,微风吹过来也很舒爽。

&ep;&ep;但这里,就在这一刻,空气仿佛被烧灼了,战鼓擂响,庄严而肃穆的声音笼罩大地,没有喊杀声,但刀剑似乎已经举了起来。

&ep;&ep;宋易在片刻的沉默后,抬手摘了眼镜,瞳仁微微锁定目标,眼珠黑的白的分明,像凝固了的雕像作品,表情定格成沉默而阴冷的姿态,那其中又夹杂了些微的狂热躁动,他把外套也脱了,袖子慢慢卷上去,露出一节肌肉紧实的小臂。

&ep;&ep;他说:“好啊!”

&ep;&ep;有些事情就像是伤疤,随着时间会慢慢淡化,经年之后,被新的肉覆盖或者掩藏,但痕迹永远也消不掉,它不再疼痛,甚至变得比别处更加坚韧,但不能被凝视,被伤害的疼痛和流血的狰狞样子,会随着目光和伤疤的碰撞慢慢从记忆深处爬出来,它照旧可怖而刺目,甚至更甚。

&ep;&ep;“你调查过我吧?”宋易举拳护在头部,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地切过去。

&ep;&ep;破风声随之而来,陆遥之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拳头已经直逼面门,宋易瞳孔微缩,在一股窒息般的压抑中求生本能般地把头偏向一侧。

&ep;&ep;零点几秒的偏差,拳头擦着他的脸而过,蓬勃的肌肉力量有如实质一般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ep;&ep;还没完,落空后勾拳侧劈,宋易一个错误的下蹲,膝盖狠狠地顶上他心窝,他闷哼一声,感觉一口血堵在心口。

&ep;&ep;陆遥之给了他一口喘息的时间,后退半步。

&ep;&ep;“是。”他语调平直地回答了宋易的问题,整个人好像一架只会打斗的冷漠机器,“所有的,包括你留宿悯之这件事。”

&ep;&ep;那声音里没有审问,没有责备,甚至没有恼怒,什么都没有。

&ep;&ep;宋易拿手碰了碰心口,疼得四肢百骸都在抽搐,肋骨好像断掉了,但又能清晰地感觉到,没有。

&ep;&ep;陆遥之的分寸感和掌控力到了可怕的地步。

&ep;&ep;悯之对他哥哥武力值的描述,实在是九牛一毛的浅薄。

&ep;&ep;他想起来一件事,虽然与现在的境况不太相关,但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我缓缓吐了一口气,做出一副长谈的架势,“我曾经在拳馆做陪练,有一个富豪,他有很多钱,但他过得很不如意。他有一个很强势的太太,太太家里权势滔天,他自卑,隐忍,敢怒不敢言。他有心理障碍,定期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他压力太大,需要释放,偶尔会带他去治疗活动室打击假人发泄,他觉得不够,就找我这种陪练。他很享受殴打别人的感觉,或者不能算殴打,他喜欢暴力,和我父亲一样,但又不希望对手太弱,不能是猫戏弄老鼠的那种感觉,他想要猎豹追逐野狼的体验。他跟我约定,他打断我一根肋骨,给我一千,我打断他一根肋骨,他给我一万。”

&ep;&ep;他那时候急于给宋晴看病,加上自负和年少冲动,就应了。

&ep;&ep;但他那时候还小,打不过对方,经常被揍得躺在地上大喘气,整个人仿佛快要死掉了,血性上来的时候也殊死反抗,闲下来就练肌肉,企图压倒对方。

&ep;&ep;每当他表现出搏命的时候,对方是最兴奋的。

&ep;&ep;某些时刻,他从心底里对他的兴奋感到惧怕。这会让他觉得,人是多可怕的一种生物。比恶魔还要更像恶魔。

&ep;&ep;有时他也会想到父亲,两种人有着殊途同归的恶劣因子。

&ep;&ep;极偶尔的情况下他才能做到成功反杀。

&ep;&ep;就像赌博一样,就算按概率来说输赢都是一比一,但其实输得几率比赢大很多。而仿佛饮鸩止渴,越输会越想赢,越想赢输得会越惨。

&ep;&ep;“我经常半死不活地被拳馆的医生带走,然后生命力极其顽强地很快恢复,我赚了很多钱,但大多是我被打。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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