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就算再神志不清,也不会逮着灵息相斥的修士咬吧。

&ep;&ep;烛玉没想到她会顾虑到这一层,他错开目光:“不清楚,兴许是你我太熟悉了。”

&ep;&ep;“是吗?”虞沛瞧出他神情有异,轻拧了眉。

&ep;&ep;他俩已经熟到连潜意识都接受彼此的地步了?

&ep;&ep;“自然是了。”

&ep;&ep;烛玉后退一步,抬手揉着她的脑袋,顺便挡住她的视线。

&ep;&ep;“那沈仲屿也救了,你何时走?——天域学宫初一便要入学,还得提前几日参加考核,算起来如今已不到五天。”

&ep;&ep;“还有一事没处理干净,得再花个一两天。”虞沛分外自然地拍开他的手,“婵玥仙君说,沈师兄的身体要想痊愈,得先把沈府的阵法毁了。”

&ep;&ep;烛玉垂眸看她。良久,他问:“你救他,是因他帮过你?”

&ep;&ep;虞沛点点头。

&ep;&ep;烛玉:“再无其他?”

&ep;&ep;“还能有什么?”虞沛稍顿,“许还因为他人不错。”

&ep;&ep;烛玉侧身,取过剑提在手中。

&ep;&ep;“那阵法在何处,我去毁了。毁了阵法,便走。”

&ep;&ep;“诶,等等,我——”

&ep;&ep;“啊——!!!”没等虞沛说完,隔壁就传来一阵破嗓尖叫,几欲掀翻屋顶。

&ep;&ep;两人对视一眼,随即推门快步走了出去。

&ep;&ep;刚出走走廊,往左数第三间客房里就跑出一人。

&ep;&ep;是客栈的店小二。

&ep;&ep;他几乎是爬出来的,持续不断地骇叫着,嘴巴就没合拢过。连奔带跑间,他的头巾也甩掉在了地上。

&ep;&ep;这会儿还早,天际才翻起鱼肚白,不少住客都睡得正熟。经他这么几嗓子大叫,一二层陆续有人出来,站在走廊里,睁着双惺忪睡眼探头往外看。

&ep;&ep;有反应快又性子躁的,指着他便骂:“那混小子,瞎叫唤什么呢!还要不要房钱了!”脾气软点儿的,便笑着打趣:“小二,这才什么时辰,学着公鸡打鸣也太早了不是?”

&ep;&ep;那店小二却是不管不顾,一个劲儿地往楼下跑,腿都软得发颤,也不怕摔着。

&ep;&ep;他边跑边失声叫道:“妖……是妖!妖杀人了!!”

&ep;&ep;这一声出来,笑骂皆止,整间客栈顿时安静下来。

&ep;&ep;唯有被他推开的房门还弹撞在墙上,发出吱呀闷响。

&ep;&ep;离那间房最近的几个住户,呆滞片刻,然后满眼惧色地朝后退了几步。

&ep;&ep;“你说什么?什、什么杀人?!”

&ep;&ep;店小二却像是被吓傻了,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跑得像有豺狼在身后追着似的。

&ep;&ep;虞沛斜过视线。

&ep;&ep;在那店小二推开门的瞬间,便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腥气散出。

&ep;&ep;她朝那间房走去。

&ep;&ep;那店小二提到了“妖”,但她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妖息。

&ep;&ep;确切来说,整间客栈除了几个修士,其他都是不通修为的百姓。

&ep;&ep;烛玉随在她身旁,说:“昨夜里没有什么异样,也无妖魔闯进。”

&ep;&ep;虞沛颔首:“除了沈师兄的房间,我在客栈外也设了禁制,但现在禁制没有任何反应。”

&ep;&ep;话落,她刚好走至房门前,也终于弄清了那腥臭味的来源——

&ep;&ep;房内的床榻上,竟摊着张人皮!

&ep;&ep;那人皮扁平,不住有脓黄的水从中流出,洇透了大半被褥,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在地面聚成一小滩脓水。

&ep;&ep;人皮残破不堪,可套在皮外的衣衫却完好无损。

&ep;&ep;是件玄黑袍子,右上角有一个小小的玄武图纹。

&ep;&ep;陡然看见那张人皮,虞沛拧紧眉,倏地移开视线。

&ep;&ep;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目光移回了房内。

&ep;&ep;她环视一周,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然后道:“房里有御术诀的残留痕迹,应是打斗时留下的。”

&ep;&ep;烛玉:“房内没有妖息。”

&ep;&ep;有人从楼下探出脑袋,声音发抖地问:“那两位道长,楼上真死人了?”

&ep;&ep;烛玉正要应声,就被虞沛拉至了身后。

&ep;&ep;虞沛挡在他前面,顺手带上门,又在门口布下结界。

&ep;&ep;烛玉登时明白了她的用意。

&ep;&ep;禁制没被破坏,说明并无邪魔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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