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美国,纽约曼哈顿,华尔街63号,一个装饰低调而奢华的房间里,甘南星放下了手中的电话,有些疲惫地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ep;&ep;到美国已经一周了,这几天里,他几乎不眠不休地处理着来自各地的报表,同时还要应对竞争对手的突然袭击,这样的生活对于一直以追求自由和恬静为生活目标的他而言不异于是一种折磨。

&ep;&ep;好在,王姐那边传来的是还算好的消息。想到那个曾短暂地在他的怀抱中安睡的孩子,还有那个在医院病房里数次擦肩而过却并无甚交流的女子,甘南星的心里莫名地升起一丝暖意,他有些无法理解自己,明明是全然陌生的两个生命个体,何以让他牵挂至此?

&ep;&ep;不待他细想,桌上的电话再次响起。

&ep;&ep;甘南星深吸一口气,将电话接起。

&ep;&ep;“少爷,瑞生少爷那边有动作了。”秘书陈钊有些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ep;&ep;“说。”

&ep;&ep;“根据从证券交易所得到的消息,瑞生少爷昨日低价卖掉了甘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之后加价五亿美金,购入安宁国际百分之五的股份。”陈钊将得到的消息汇报给甘南星。

&ep;&ep;“看来,他是要跟宁氏合作了。”甘南星沉吟说道。先大量抛售股票,引起恐慌,造成股价下跌,引发新一轮的抛售,然后再借助安宁国际买入,重新掌权,这还真是破釜沉舟呢,甘瑞生原来也不是那么没用。

&ep;&ep;想到甘瑞生,甘南星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七年前,那时他们同在哈佛读书,他读文学,甘瑞生读经管,偶尔在校园中相遇,甘瑞生的身边总是跟着各种各样的女孩子,白人,黑人,黄种人,几乎没有重样的时候。

&ep;&ep;甘老爷子甘敬昌对甘家的子孙一直没有好脸色。两个儿子甘元文与甘元武一直明争暗斗,两个孙子甘南星与甘瑞生一个整日闷不吭声就知道啃书,一个整天游手好闲就知道追女孩子,全都难当大任。

&ep;&ep;三个月前,甘老爷子因为脑中卒入院,陷入昏迷,甘老爷子的抢救过程危机重重,两个儿子甘元文与甘元武的斗争进入了白热化。

&ep;&ep;甘氏虽然是总部坐落于美国的企业,但是分公司遍布全球,对于地产、金融、旅游等多个行业都有涉猎,其中价值最高则属恒星地产,甘氏其下最大的国际连锁酒店恒星酒店就是由恒星地产所建,全球许多重要城市的商贸中心也出自恒星地产之手,如此巨大的一块蛋糕,当然也就成为甘元文与甘元武商业斗争的焦点。

&ep;&ep;一周前,甘南星在中国东湘医院里,接到了父亲甘元武的电话,电话里甘元武称祖父甘敬昌病危,想见他最后一面。甘南星与父亲虽然不亲,与祖父却是十分亲厚的,匆匆飞至美国,见到了在加护病房里的甘敬昌。

&ep;&ep;那时的甘敬昌就像是甘南星数次往返医院所见到的顾正原的样子,戴着呼吸机,连着监护仪,似乎只是在昏睡,但是又永远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

&ep;&ep;“爷爷情况怎么样?”甘南星问陪着他一起站在病房窗前的陈钊,陈钊是甘元武的机要秘书,对于甘家的事情了如指掌。

&ep;&ep;“脑出血,现在颅内有血块,需要时间慢慢吸收,没有生命危险,预后情况暂不明确。”陈钊言简意赅地介绍了甘敬昌的情况。

&ep;&ep;“叫我回来,不单单是看爷爷吧?”甘南星没说是谁,陈钊却听懂了。

&ep;&ep;“大房那边瑞生少爷回来帮忙了,老爷一时有些捉襟见肘,想请少爷分担一些。”陈钊知道这两父子之间的心结,便也说得含糊,有些事,还是他们当面说更好。

&ep;&ep;“替我转告他,若要我出手,以后便不能以甘氏的名义干涉我的任何事情。”甘南星开口道。

&ep;&ep;陈钊转身走远两步,拨通了甘元武的电话,即使隔着一段距离,甘南星仍然听到了陈钊手机传出的那暴怒的声音,但是,那又如何呢,有求于人,还能怎样?

&ep;&ep;“少爷,老爷同意了,他不会干涉您将来的选择。”陈钊挂上电话,向甘南星转达甘元武的回复。

&ep;&ep;“把相关的文件送到63号,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在那里。”甘南星说完便离开了医院。

&ep;&ep;传真机的声响打断了甘南星的回忆,他走过去拿起陈钊传来的资料,上面显示的正是刚刚陈钊在电话里汇报的讯息,甘氏的股份主要分为四部分,甘元文、甘元武父子各持股百分之二十五,甘敬昌持股百分之四十,剩下百分之十则是散股,分散在数量众多的小股东手里。

&ep;&ep;一口气卖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甘元文和甘瑞生这是要整垮甘氏吗?

&ep;&ep;想到躺在医院里的甘敬昌,甘南星有些厌恶这些勾心斗角了,明明是一个家里的父子兄弟,竟然要在父亲的病榻前兵戈相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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