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司凝视谭佳人,“你很理智。”

&ep;&ep;谭佳人耸耸肩,“当所有人都放弃我的时候,我不能放弃自己,这大概就是理智的力量,怨天尤人没用,只会陷入泥潭”,她莞尔一笑,“说理智不如说现实,我要吃饭的,没空想太多。”

&ep;&ep;她与贺九皋分手的事也适用此条。

&ep;&ep;幸司松口气,笑一笑,“看你这么有活力,我就放心了。”

&ep;&ep;谭佳人转移话题,“幸老师,你也来餐厅吃饭?”

&ep;&ep;幸司伸手一指几个等他的潮男潮女,“我们团队聚餐,你如果没吃的话,我就邀请你一起了。”

&ep;&ep;谭佳人笑笑,“谢谢,那就不耽误你了,赶快去吃饭吧。”

&ep;&ep;幸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语气郑重,“我替沈南星谢谢你,那时你处境艰难,将她做的事一并认下,最大程度上维护了工作室的利益,沈南星嘴上不说,我知道她心里有愧。”

&ep;&ep;谭佳人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忍不住问:“幸老师,这番话,沈南星对我说我还理解,你为什么要替她说,你和沈南星真的只是朋友关系吗?”

&ep;&ep;幸司目光落在瓶中的雏菊上,短促笑了下,“我和沈南星的关系比较特殊,我们共同拥有一个孩子,虽然她不要求我履行责任,但我一生不会离开他们的。”

&ep;&ep;谭佳人瞠目结舌,“幸老师,你是说——沈南星的儿子也是你儿子,还是亲生的?不是她那个渣男未婚夫的吗?这也太……”

&ep;&ep;她咽下“离奇”两个字,始终不太相信。

&ep;&ep;幸司说:“我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小杰和我血型一样,我们都是熊猫血。”

&ep;&ep;谭佳人一直以为幸司和沈南星是“姐妹”,听幸司这番自白,他们一定有段故事,涉及更多的隐私,她不便打探,笑着说:“那你为沈南星做的许多事都解释的通了,以前我误会你是——”

&ep;&ep;幸司不以为意,“是gay?”

&ep;&ep;谭佳人说:“原来我们背后的议论,你都知道。”

&ep;&ep;幸司笑了笑,说出更劲爆的秘密,“我有性别认知障碍,但性取向偏偏又是生理上的异性,我一度很痛苦……幸运的是我遇到了沈南星。”

&ep;&ep;他说着站起来,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保持联络。”

&ep;&ep;谭佳人不解,追问:“你为什么对我说?”

&ep;&ep;幸司学她刚才的样子,耸耸肩,“大概我把你当朋友,那些事我并不觉得丢脸,现在说出来,如释重负。”

&ep;&ep;谭佳人站在街头拦出租车时仍在消化刚才听到的“秘密”,沈南星和幸司联手演了一出伦理大戏,包含了好几个狗血梗,什么孩子出生的秘辛、带球跑、同性恋还是异性恋、是爹还是妈、朋友或恋人……末了感叹时尚圈的观念就是不拘一格啊。

&ep;&ep;谭敬打来电话,对女儿说今天不回家了,正打算说程兰生病的事,谭佳人先一步问:“程董情况怎么样?”

&ep;&ep;谭敬本想问女儿怎么知道的,随后自动找到解释,估计她听小贺说的,当即不再多说,回答女儿,“情况稳定下来,不过,晕倒时真的凶险。”

&ep;&ep;谭佳人旁敲侧击,“爸,程董病了,谁通知你的?”

&ep;&ep;谭敬说:“你程姨本来和我约好今天去钓鱼,谁知天刚亮的时候,她家阿姨打来电话,说她晕倒了要送去医院,订好的活动取消,我既然听说你程姨病了,说什么也不能在家干坐着,也就赶来医院照顾她,照顾病人我有经验,你妈……”

&ep;&ep;谭佳人听父亲幽幽叹了口气,她不由问:“爸,你和程董——在一起了?”

&ep;&ep;女儿冷不丁地问了一嘴,惹得谭敬老大不自在,“你说什么呢,我和你程姨就是老朋友,到我们这把年纪了,还啥在一起不在一起的。”

&ep;&ep;“好,我懂了。”

&ep;&ep;“行,就这样,我挂了。”

&ep;&ep;谭敬收起手机,回头看到程兰正温和笑着。

&ep;&ep;他讪讪地说:“老二这孩子净瞎琢磨。”

&ep;&ep;程兰说:“孩子们都误会了,我们无非经常聚一聚说说话,难道还讲究名分么”,她顿一顿,问,“你太太是生病走的吗?”

&ep;&ep;谭敬看她嘴唇干涩起皮,起身倒水,放进吸管,凑到程兰嘴边,“喝点水,润润嗓子”,对她刚才的问题也不回避,“都怪我没能力给她好生活,身体拖垮了,我这辈子最对不起她,其实照顾病人很煎熬的,看她痛苦,我半分也替不得。”

&ep;&ep;程兰拍拍他的手,表示理解他的感受。

&ep;&ep;谭敬语重心长,“你操劳了一辈子,身体都累出毛病了,是时候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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