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皎洁柔美的光茫在他们身上镀了一层薄纱,朦胧的圆月静静地搁在夜空中,零散的晚星相伴,一起窥探着他们的举动。

&ep;&ep;但见先来的莫晞逸、莫影臻和莫怜月仍是锦衣华服,甚至没有丝毫紧张,让人不禁怀疑他们到底是离家出走,或是准备出游。

&ep;&ep;「五妹,你带这么大的包袱干么?」大哥莫晞逸挑起眉毛,双眼瞇成曲线,嬉皮笑脸的问。

&ep;&ep;身型娇小的莫怜月揹住一个比自己还要庞大的包袱,已经香汗淋漓的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记,气喘喘地说:「大哥,没有银两时可不要记得自己问过如此没脑的问题。」现在是离家出走,不带多点财宝,遇上意外时吃甚么?

&ep;&ep;吃风么?

&ep;&ep;「唷……」莫影臻从衣袖里抽出一条雪白洁净的丝巾,「五妹的脸儿好脏,来,四哥帮你抹抹。」他温柔地在莫怜月柔软的脸上印了几下,直至汗珠都消失后,才满意地挪开手。

&ep;&ep;「四哥,你可以不用它吗?」

&ep;&ep;「难道要用手?」莫影臻思考着应该用别的甚么代替。

&ep;&ep;「哪有男子用手帕抹汗!就算真的有,也不会用丝巾!你的丝巾就差绣上一双蝴蝶而已!」莫怜月忍无可忍的向莫影臻怒吼。算她和三姐都是女儿家也没有四哥爱美,她差点以为他是四姐而非四哥。

&ep;&ep;「五妹……」每次被吼,莫影臻就会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不过是比一般男子爱美,为什么每次都要被歧视?

&ep;&ep;难道男人都要有一阵难闻的恶臭才算是男人吗?

&ep;&ep;「你……」告诉她,她不会未出走已经魂不附体。

&ep;&ep;「罢了,五妹又不是不知道四弟的性子。况且你们再闹下去,爹和娘都会被你们吵醒。」莫晞逸挡在两人之间,出面调停,以免坏了今晚的大计。天知道他呆在府中多久,终于能够摆脱恶老爹的魔掌,谁都不能阻碍他。

&ep;&ep;可是,一口闷气嚥不下去,慍意涌上咽喉,莫怜月决意转移目标,把炮火蔓延至未见踪影的莫曦雪身上。

&ep;&ep;「三姐到底来不来的?」

&ep;&ep;「来。」

&ep;&ep;一把清脆悦耳的声音不动声色地融入对话里。可怜的是三人不以为然,并没有奇怪这声音的存在。这声线,彷彿在出生以前就存在,不断在脑里回响般亲切。

&ep;&ep;「大、大哥、四弟、五妹……」

&ep;&ep;「三妹(三姊),你终于来了吗?」三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瞬间身体僵了一下,他们暗忖糟透。没错,莫曦雪是来了,不过附加了三个不应出现的人。

&ep;&ep;「爹、娘、二弟(二哥)。」

&ep;&ep;一双不怒而威的眼瞳扫视三人,另一对精灵澄明的黑眸则含笑的看向他们。

&ep;&ep;「这么晚了,你们在这儿干么?」寧沁柔声询问,顺势依偎在莫言的怀中,尤如小鸟依人般却是笑里藏刀的表表者。

&ep;&ep;「赏月。」「钓鱼。」「吃夜宵。」

&ep;&ep;三个答案,即代表东窗事发。

&ep;&ep;「哦?」她佯装不知情,故意拉长语尾,娇嗲的音调听得他们不寒而慄,却使莫言在心底暗自偷笑。他的沁儿,仍是如此孩子气,喜欢恶作剧。

&ep;&ep;「就是一边赏月一边钓鱼,然后吃夜宵嘛。」莫晞逸决定死撑到底,反正没有人说出箇中真相,寧沁和莫言压根儿不可能知道的。

&ep;&ep;「那怜月拿着包袱所为何?」寧沁的眼珠子骨碌碌的溜向莫怜月背后的包袱上。

&ep;&ep;夜半三更拿着个比自己还要大的包袱去钓鱼?他们当真以为这个当娘亲的是不长脑吗?话说回来,她当『骗子新娘』时偷出的金银财宝都没有莫怜月包袱的一半。

&ep;&ep;「呀……」莫怜月支吾半晌也答不上话。

&ep;&ep;以免露出破绽,莫晞逸面不改容的代怜月回答。「五妹担心大家会肚子饿。」心里却是紧张得发毛。

&ep;&ep;好一句担心大家肚饿。这小子……浓眉微蹙,莫言野狼般精锐的眼睛瞥了莫晞逸一眼,彷彿看透他的想法,教他快要呼吸不来。

&ep;&ep;每次被老爹盯住,他都会不自觉的提高警觉,筑起防御的高墙,以提防老狐狸的『诡计』。老实说,莫府大少爷可不是好当的位置。那个当少爷的不是爹娘捧在手中,疼爱有加?

&ep;&ep;可是他偏偏相反。他知道他的爹是当今圣上的好兄弟,娘则是十多年前鼎鼎大名的『骗子新娘』,但这样会让他们跟别的父母有差吗?怎么他们会疼那个莫名奇妙捡回来的莫慕初比他还要多?

&ep;&ep;想起小时候,还不是靠纤羽姊照顾他,后来纤羽姊都嫁人了,他就像被人遗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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