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莫说这是蚀骨之痛,在大刀穿越心扉时,她就已经血流不止。

&ep;&ep;不过……

&ep;&ep;「不用,是月缺失言。」朱唇微啟,如琉璃落地的清脆声音响起,盪在这偌大的书房中。

&ep;&ep;她转过身,背对着他,湖泊般平静的瞳眸将激动封闭,唯一的破落是淌下无悔的绝望。泪花晶莹地闪烁,每一朵都写着她的无语与酸楚。

&ep;&ep;然而她不再拒绝甦醒。

&ep;&ep;她的手上,握有最后而最重要的底牌──

&ep;&ep;[i]「沁儿姐姐,宰相府如何?环境应该不比将军府差吧?」程月缺柔柔一笑,挥手退下她特意安排监视寧沁的侍女,落落大方地坐下,与寧沁彷彿间话家常。她没有怀疑寧沁的承诺,不过她不会参与没有把握的战争。

&ep;&ep;由发现寧沁是「骗子新娘」的一刻,她就知道她不可能会输。纵然她可能敌不过寧沁在莫言心里的地位,但是她能够将寧沁玩弄于股掌。

&ep;&ep;她可以巧妙地引导寧沁误会莫言,威胁寧沁离开莫言。以防万一,她更在寧沁揹着包袱离开将军府时将其带回宰相府软禁。

&ep;&ep;耗费心神,只为一个男人。

&ep;&ep;「程月缺,你到底想怎样?」寧沁气呼呼地看向她,却对上一双如狐狸狡猾的眼睛,完全摸不出头绪。

&ep;&ep;徐徐晚风跨越狭小的新月型窗櫺,温柔地抚摸着她吹弹可破的脸颊。她伸出頎长的指尖挪起一片香味浓烈的玫瑰糕,细味品嚐,对寧沁的问话毫不理会。

&ep;&ep;直至细小的嘴巴吃下整片玫瑰糕,才添上饜足的微笑。

&ep;&ep;「如果你是我,你会怎样?」

&ep;&ep;程月缺缓缓站起,脚步优雅地去到她的跟前,本来含笑的黑眸瞬间陌生起来,犹如长年藏身于雪山里的冰剑,成为冷冰且尖锐的利刃。她用力地扳起寧沁的下巴,漠视白晢脸孔的几道红痕,激动地问:「你是谁?你到底凭甚么褫夺属于我的东西?」

&ep;&ep;即便挣扎让程月缺在她的肌肤上留下渗血的微伤,寧沁还是不甘示弱地甩开程月缺的手。她忧伤地盯着程月缺,忽然觉得身为宰相千金的她十分悽凉。

&ep;&ep;「他不是东西。」连喜欢的人都当成死物。

&ep;&ep;程月缺嗤之以鼻的耸耸肩,失笑地说:「对,是人,一个会走会跑会思考的人。」就因他是人,她才没有办法轻易地将他弄到手。

&ep;&ep;可是,这并不代表她没有付出,亦不代表她不爱他。

&ep;&ep;「那又如何?他是属于我──程月缺的!」

&ep;&ep;属于吗?寧沁摇摇头,漾出蔷薇色彩的脣轻柔而坚定的呢喃:「不,他从来不属于任何人。」即便莫言爱她,也不曾属于她。她不喜欢程月缺将她心里的大将军量化。

&ep;&ep;她对莫言,并没有具侵略的佔有,而是默默地守候。

&ep;&ep;程月缺不忿地捡起第二片玫瑰糕,像是听不习惯寧沁的大义凛然,浑身气得不自在的发抖。这算甚么?爱他不外乎为了得到他,就算硬拼都要抢回来,她就不相信当她将莫言据为己有,寧沁还能泰然自若。

&ep;&ep;「……沁儿姐姐,你敢与我赌一把吗?要是我输掉,我可以放你走,你要回去言哥哥身边也行,要离他千里远也行,我绝不干涉。」她的嘴角牵起一丝阴森,脑海里錙銖必较的算盘已经计算出对她双赢的法子。

&ep;&ep;这局,她要寧沁再无翻身之日。

&ep;&ep;寧沁暗暗地吁了口气,不置可否地问:「你想赌甚么?」

&ep;&ep;「就赌你对他的重要性。」

&ep;&ep;程月缺的脸承戴浅浅的笑意,准确无误指向寧沁,如同无邪的孩童玩着无伤大雅的游戏。不过,唯独她明白,不论寧沁对莫言是否举足轻重,她都有权随时改变游戏规则。

&ep;&ep;她才是控制赌局的庄家。

&ep;&ep;「如果失去你,他决意终生不再娶,就算你胜出。反之亦然。输了的你必须向官府自首。」

&ep;&ep;寧沁深深吸入空气,心湖很平静,彷彿他就在她的身边支持她、鼓励她。

&ep;&ep;「好!一言为定。」

&ep;&ep;眼见寧沁天真地答允,她心里狂喜窃笑。寧沁输了,她当然能够大条道理将其送入官牢;要是寧沁获胜,心情欠佳的她同样可以更改约定,将寧沁丢入狱中。

&ep;&ep;虽然这刻她亦有能力将这口眼中钉拔除,但是她享受只有一半机率的刺激。徘徊在胜负的边缘,方能显出她的临危不乱。

&ep;&ep;不过,她就是胜利。[/i]

&ep;&ep;──没错,她梦醒了。她要赶在一败涂地前,拾回属于她的胜利。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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