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凤姐儿,五爷这回怕是气狠了,”承恩苦着脸将托盘往她面前一递,“送都寝房的饭眨眼功夫就又递出来了。你瞧这碗饭,就动了这么丁点,喂猫儿也不够啊!”

&ep;&ep;虽说傅凛在旁人看来性子是阴晴不定些,可这宅子里都是在他身边好几年的人,素知他以往就算有时生气吃得少些,也绝没有这样敷衍地拿筷子在饭堆儿上杵个洞就当吃过了的。

&ep;&ep;叶凤歌按住眉心,皱着脸自责道,“怪我,好端端非要跟他皮那么一下。得,我老实赔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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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满心不安地等着药罐咕噜噜滚起来后,叶凤歌立刻将药盛好,赶紧往主屋寝房去了。

&ep;&ep;她双手端着托盘不方便推门,便拿脚尖抵了抵门扉——

&ep;&ep;门竟然被闩上了!

&ep;&ep;以往为了方便叶凤歌出入,在她送了药来之前,寝房的门是绝对不会闩的。

&ep;&ep;叶凤歌自知理亏,也不计较,好声好气地轻唤,“五爷,是我。”

&ep;&ep;回应她的是绵长的沉默。

&ep;&ep;叶凤歌皱眉,脚尖略使力在门上踢了两下,“傅凛。”

&ep;&ep;“药放在门口就是了。”

&ep;&ep;冷冷淡淡的嗓音透过门扉清晰传来,分明人就站在门后。

&ep;&ep;“好嘛,今日是我不该逗你,跟你赔罪了,好不好?”叶凤歌站近一些,软声道,“你好歹看在我挖了半个时辰的地,累得腰酸背疼替你种小白菜的份上,就别气了吧。”

&ep;&ep;等了片刻,门终于打开。

&ep;&ep;寝房内没有点灯,只有廊下的灯笼幽幽的光芒斜斜拢过来铺到他脚下。

&ep;&ep;他的脸隐在幽暗中,只一对乌晶般的眸子闪着委屈的光。

&ep;&ep;“我……”

&ep;&ep;叶凤歌话才起头,傅凛倏地伸手将她手中托盘上的药碗端过去,仰脖子一饮而尽。

&ep;&ep;“还烫着呢!”叶凤歌没来得及拦下他的动作,只能干着急地瞪着他,“你……”

&ep;&ep;傅凛声音平板,如无波的死水,“我要睡了,你回房吧。”

&ep;&ep;下一刻,那房门当着叶凤歌的面上被关上了。

&ep;&ep;侍药叶凤歌,七年来头一回,被傅五公子拒之门外。

&ep;&ep;莫说叶凤歌自己,整个北院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全都目瞪口呆。

&ep;&ep;第二十三章

&ep;&ep;许是幼年在亲生母亲手中死里逃生的经历太过痛苦,也太过刻骨铭心,傅凛对旁人总是防备极深。

&ep;&ep;虽说随着年岁渐长,他慢慢学会了克制与假装,只要在熟悉的环境中便能行事如常,不明就里的旁人瞧着,最多只会觉得他性子反复不定,却断断不会察觉他有什么异样。

&ep;&ep;可亲近的人都知道,若当真遇到使他心魂大乱的冲击,他依然无法敞开心扉与谁倾诉、交流,多是寻个无人处躲着发呆。

&ep;&ep;根据妙逢时的说法,这是傅凛在自行疗愈。如有人非要在这种时候往他跟前凑,他定会不自知地竖起满身螯刺,将能动用的攻击手段全数撒出去。

&ep;&ep;可以往傅凛无论为什么事躲起来,严令不许旁人靠近时,从来都是不包括叶凤歌的。

&ep;&ep;今夜在主屋值夜的承恩就候在门外,顺子与两个小竹僮也正好在主屋回廊下等着灭灯笼,自然全瞧见叶凤歌被拒之门外的那一幕。

&ep;&ep;对这七年才有一回的异象,几个少年人全都懵在原地僵着手脚,不知自己能做点什么。

&ep;&ep;毕竟以往五爷生气时,只有凤姐儿能安抚得住;可今日五爷却是冲凤姐儿甩了门……

&ep;&ep;顺子颤巍巍挪着步子过来,凑到叶凤歌面前,压低嗓音小小声声道,“你和五爷,为啥吵架?”

&ep;&ep;“我倒宁愿他吵,吵两句还能让我知道是为什么!”

&ep;&ep;毕竟七年来头一遭被拒之门外,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叶凤歌面子有些伤,气闷地抬脚照门上踢了一下。

&ep;&ep;“我都负荆请罪了!你好歹说一句是在气什么吧?”

&ep;&ep;她猜想傅凛这会儿多半还站在门后的,可等了半晌也没听到他应声,心中就渐渐闷出火星子,端着空药碗转身离去,脚步又急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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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叶凤歌素来亲和,难得见她凝着满脸的恼火,掌勺大娘与烧火竹僮俱是讶异,自不免关切地问上两句。

&ep;&ep;可惜叶凤歌并不知傅凛突然生的哪门子大气,实在解释不清楚来龙去脉,只能勉强扯出苦笑,逃似地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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