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让表少爷两日后到书楼见你,是打算怎么处置他?”

&ep;&ep;傅凛喜怒不明地轻笑一声,“后山那片药圃不是正在采收防风么,叫他跟着去干活。”

&ep;&ep;后山的药圃与这宅子一样,也是当初傅家老太君做主拨给傅凛的田产之一。

&ep;&ep;不过,那片地虽光照足,却是砂质松土,种粮种菜都不合适,鸡肋似的,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ep;&ep;那片地被拨到傅凛名下后,他原本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得亏叶凤歌提议,说有些药材最适宜光照足、排水好的砂质土;傅凛根据她的提议,挑了掌叶大黄、防风、甘草这三味药材的种子,叫宅子里的人轮流去打理照料,这才没让那块地闲着。

&ep;&ep;桐山的气候与那块地的土质对这几味药材简直有如天助,几年下来,那块地里的药材收成颇丰,所赚银钱供这宅子里几十口人吃喝用度都绰绰有余。

&ep;&ep;“表少爷那娇生惯养的身板,你让他去药圃干活,恐怕他还宁愿再挨五个板子呢,”叶凤歌浅声笑道,“表小姐大概也舍不得。”

&ep;&ep;傅凛不以为意地哼道,“我管他们愿不愿意,舍不舍得?美得他,躲我这儿吃闲饭还兴风作浪。”

&ep;&ep;若非眼下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与临川那头彻底撕破脸,今日之事他是绝不会轻轻放过的。

&ep;&ep;对于傅凛与家人的恩怨,叶凤歌实在不便多嘴,只能苦笑喟叹。

&ep;&ep;那位表少爷不知惹了多大个事端,竟让傅雁回都不敢轻易留容他在临川傅宅,拉下面子将他送到傅凛这里来躲风头。

&ep;&ep;可正所谓恃宠才会生骄,从他和他姐姐今日种种言行就能看出,他是清楚自家有人会替自己兜着,若家中兜不住,再不济也还有他舅舅与傅家这层姻亲关系做靠山,这才敢放肆轻狂。

&ep;&ep;他那种狂妄任性,除了年少无知的缘故,更多是长期被家人极度宠溺与纵容才养得出来的。

&ep;&ep;而傅凛,正经八百是傅雁回将军亲生长子,如今在旁人眼里也是个行有所成的世家公子,实际却一直过着今日不知明日事的生活,先是绞尽脑汁从傅家老太君那里讨一点慈心善念做庇佑,再靠着自己,孤独而艰难地步步为营。

&ep;&ep;这两厢对比之下,叶凤歌心中不由地为傅凛泛起了淡淡酸楚。

&ep;&ep;她真的很想竭尽所能,多疼他一些。

&ep;&ep;傅凛他,真的太难了。

&ep;&ep;****

&ep;&ep;傅凛坐在软榻旁的雕花圆凳上,专注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叶凤歌。

&ep;&ep;目光轻垂,却又瞧见了她手背上那道已经上了药的细细红痕。

&ep;&ep;那道伤痕再度触及了傅凛心中的阴翳,使他忍不住硬声训起人来。

&ep;&ep;“你怎么回事?那死孩子追着要打你,你就不会还手?当年把我按在床上时那股拼命的狠劲呢?”

&ep;&ep;当年与叶凤歌初见时,他借着寝房中的机关暗算她,她的腰腹被壁上弹出的小木棒打中,之后她便生气地扑到床榻上将他按着打了一顿。

&ep;&ep;此时傅凛一门心思想训她记住,遇事要好生护着自己别吃亏,可最末一句话的描述却莫名尴尬,让两人都无端红了脸。

&ep;&ep;“什么按在床上,我那是在揍你!”叶凤歌面红耳赤地将那包碎冰抬起一道缝隙,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又飞快将眼睛遮住。

&ep;&ep;“我那时才十三四岁,就算被人知道我揍了你,也只会说是两个孩子打架,那我当然下得去手。”

&ep;&ep;她今年都是二十有一的大人了,若是再为点小冲突就跟个十二三岁的小毛头动手……她实在有些丢不起那脸。

&ep;&ep;许是觉得她的话有几分道理,又或者是方才提及年少初见之事,傅凛浅浅笑开,漂亮的眸心似有花儿绽开。

&ep;&ep;“你就注定是个窝里横,这辈子就欺负过我一个人了吧?”他面上红晕更深,唇角飞扬,笑音徐缓,“隔天还来讹我,说若我不好好喝药,你就要死了。”

&ep;&ep;叶凤歌连忙抬起左臂,以手背压在唇上,也没止住那冲口而出的笑声。

&ep;&ep;当初她刚来就被傅凛用机关弹出的小圆木打中腰腹,好在那时这房中的机关还简陋粗糙,虽挨了些疼,却并未真的伤着。

&ep;&ep;她先将他按住打了几下后,又好言好语引他说话,最后终于得知他想瞧瞧外头,便说好将院墙下的锦葵画来给他看。

&ep;&ep;隔日她拿了画再来时,傅凛心中愧疚,对她友善许多,竟由得她抱住喂药了。

&ep;&ep;结果,很尴尬的是,她突然来了癸水。

&ep;&ep;那年她还不满十四岁,多少还有些孩子心性,即便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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