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早在云氏大缙立朝之初,因当时的定王李崇琰扶持云氏开朝女帝云安澜登位有功,之后至今近七百年,“定”字在大缙都是极其尊荣的封号,连皇子皇女们都极难得此封。

&ep;&ep;而定北将军傅雁回,恰是七百年来为数不多得到“定”字封号的人之一,足见其功勋之卓著。

&ep;&ep;十九年前,临州境内已归附大缙称臣两百多年的北狄部族突然叛乱。

&ep;&ep;烽烟乍起,中原及京中各州援军反应迟滞,临州守军孤军浴血月余,以血肉之盾硬生生将主战场推到离临州三百里外的极寒雪域,力保临州六城百姓远离兵祸。

&ep;&ep;而时任临州守军副帅的傅雁回更是临危不乱,不但运筹帷幄、指挥若定,还以有孕之身率部冲锋陷阵,虽后发却制胜,以快打快,以少胜多,最终使临州六城免遭浩劫,在大缙战史上写下了极其辉煌的一笔。

&ep;&ep;可也正是在决战的一役中,傅雁回受伤跌入雪窝,近两个时辰后才被同袍救出,不但极寒侵体落了病根,还因此连累腹中胎儿。

&ep;&ep;那个胎儿便是傅凛。

&ep;&ep;傅家是临川的世家大姓,傅氏的公子、姑娘们都走族中同字辈排行,因此傅凛虽是傅雁回的长子,却被众人称为“傅五公子”。

&ep;&ep;早些年,坊间在歌颂傅雁回将军的功绩时,不免会为这位无辜的傅五公子感慨唏嘘。

&ep;&ep;本可以鲜衣怒马、恣意浮生的世家公子,却因造化弄人,打出娘胎起就自带极寒之症,自幼缠绵病榻,随时可能夭折,实在可怜。

&ep;&ep;也有人因此为傅雁回揪心,料想她十几年来必定因为长子的境遇而难过伤神。

&ep;&ep;但只有傅家人清楚,当年傅雁回以有孕之身上阵,虽有情势所迫的因素,但更深层的缘由是,她打心底里对这个孩子是拒绝的。

&ep;&ep;*****

&ep;&ep;自从将傅凛送到这里,七年来傅雁回从未与他相见,一应必要事务的通联,全是辗转经过他人之口传递。

&ep;&ep;今日却不知为何竟亲自前来。

&ep;&ep;得了宿大娘通禀后,傅凛神色漠然地垂下脸,一言不发地继续吃饭。

&ep;&ep;不说去见,也没说不见。

&ep;&ep;未得他答话,又猜不准他的心思,宿大娘只能在小厅门口侯着,时不时向叶凤歌投去求助的目光。

&ep;&ep;毕竟,这两母子之间的恩怨心结,除傅家自己人之外,这世间最清楚内情的,大概就数叶凤歌了。

&ep;&ep;叶凤歌当然瞧见了宿大娘的目光,可她根本不知从何说起。

&ep;&ep;她明白,傅将军是傅凛心里最大的结,死结,能将他三魂七魄都勒出血的那种。

&ep;&ep;这结,她自认没那本事解得开。

&ep;&ep;气氛仿佛凝滞,叶凤歌自也没了食欲,揪着一颗心坐在旁边看着傅凛。

&ep;&ep;傅凛明显已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周身仿佛竖起了冰墙。

&ep;&ep;待到他碗中的餐食见底,他才缓缓坐直身,面无表情地接过顺子递来的温水漱口。

&ep;&ep;“走吧。”

&ep;&ep;这话是看着厅门口的宿大娘说的。

&ep;&ep;叶凤歌不自觉地随着他的动作站起身来,担忧地望着他。

&ep;&ep;傅凛朝着门口走了几步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止步回头,定定的目光落在叶凤歌忧心忡忡的脸上。

&ep;&ep;他指了指桌上的碗盘,唇角扬起一个乖巧柔软的弧度,“剩饭的人要挨罚,你从前就是这么教我的。”

&ep;&ep;他强撑的笑意让叶凤歌心中一阵遽痛。

&ep;&ep;她张了张嘴,嗓间却堵得生疼,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ep;&ep;傅凛抬起手,温柔至极地轻轻抚了她的发顶,以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轻喃道,“我不舍得罚你,所以你乖乖坐回去吃饭,好不好?”

&ep;&ep;这般“以小欺大”的言行,若是平常,叶凤歌早就笑闹着同他追打起来了。

&ep;&ep;但此时的叶凤歌全没心思计较这些,急急敛了长睫,掩去眸中因心疼而起的水雾,“好。”

&ep;&ep;七年相伴的默契不是作假,虽傅凛顾左右而言它,叶凤歌也能明白他此刻所想。

&ep;&ep;他不确定自己待会儿会不会失控。

&ep;&ep;他不希望叶凤歌瞧见他不好的模样。

&ep;&ep;****

&ep;&ep;许是怕叶凤歌中途反悔,离开北院时,傅凛交代闵肃留下,吩咐在傅雁回离开这里之前,绝不能让叶凤歌出北院的院门。

&ep;&ep;吃过早饭后,叶凤歌按捺住满心的不安回到自己房中,铺开画纸,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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