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穆青来到S市,一下飞机,余伊电话铃声响彻吸烟室。以前总是静音,换上铃声后却没再换回去。然而,那个头像没有发来信息。上一条还是,发布会你会来么?时间真快,南方城市短暂的秋天被掐头去尾后,就只剩一点尾巴。一场雨过后,该是要入冬了。新闻里,翻来覆去说史上最冷的寒冬即将到来。

&ep;&ep;余伊在酒吧绕了两圈,才等到一个停车位,旁边的车停得不正,要不是她倒车练的好,差点给刮上。准确的说,是顾风教得好。

&ep;&ep;进到酒吧,已经八点半,清吧的夜场开始。S市以打工人只热衷于搞钱闻名互联网,酒吧人刚刚好,空间舒适,灯光暧昧。

&ep;&ep;余伊一进来,远远看到穆青那被昏黄灯光衬托地愈发白净的手臂,她站在楼上包间的围栏上,在不停朝她挥舞,眼睛亮铮铮的。穆青已经变回那个热烈、招摇的穆青,很打眼,在哪里都发着光。

&ep;&ep;“快点恭喜我,终于摆脱婚姻。”穆青笑起来眼睛跟月牙一样,弯弯的,她拉着余伊坐在她旁边,两人靠得很近。

&ep;&ep;“如果我没记错,你的离婚诉讼一年半前完成了收尾。”余伊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一口把里面的液体全都倒进喉咙。

&ep;&ep;“你记性真好,我都记不得了。”穆青摇了摇头。

&ep;&ep;穆青原来在余伊公司楼下开了个小咖啡厅兼书吧,周围都是写字楼,打工人很多,生意还不错,大家基本都外带。那天余伊困到灵魂在飘走边缘徘徊,走进这家路过好多次没有进去过的店,这才发现十几平的空间,里面收拾异常整齐,跟那种收纳专家弄的一样。

&ep;&ep;余伊点了杯摩卡,她盯着书架上的《荆棘鸟》发呆,勺子撞到碟子的声音把她给拉了回来。

&ep;&ep;“送你一块我刚刚烘焙的提拉米苏。”穆青笑着把咖啡和蛋糕放到桌上。

&ep;&ep;余伊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她刚刚扫过餐单,貌似没有看到甜品。想了想,轻声回了句‘谢谢’

&ep;&ep;“客气,你尝尝味道。”

&ep;&ep;以前余伊不爱吃甜,这几年,对甜食痴迷。

&ep;&ep;“嗯嗯,挺好吃的。”余伊吃甜品的时候在想,她很久没在这个年龄人里看到穆青这种纯粹的眼神,举手投足,都透露着养尊处优和不食人间烟火,家世应该不错。

&ep;&ep;第一次见面后,余伊又去店里喝过几次咖啡,好几次还在上班的时候看到穆青的老公送她过来。西装革履,风度翩翩,郎才女貌。婚姻也不错,谁看了都会羡慕,美好的东西养眼又养心。

&ep;&ep;中间有一周,咖啡店没开门。再度开门后的某天,余伊在店里喝咖啡,看到一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拎着包走进店里。余伊的位置是背对着吧台的,见没有点单的声音觉得奇怪,回头看了眼。

&ep;&ep;发现穆青浑身战栗,嘴唇颤抖,眼眶也红红的。

&ep;&ep;那声“你给我滚!”是后牙槽用力要出来的,低沉,勉强,没有活力。

&ep;&ep;“他不爱你了。”

&ep;&ep;“我是他妻子。”

&ep;&ep;“很快就不是了。”

&ep;&ep;余伊想走,这种事情,当事人应该不想让旁人知道。然而,她起身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声响。

&ep;&ep;她以为打起来了,才看到是那个姑娘抢过穆青举起的杯子砸到地上。

&ep;&ep;“你的一切都是他的,很快这些都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动手?”

&ep;&ep;余伊看到穆青脸色苍白,扶住吧台才能堪堪站稳,她转身走向吧台。

&ep;&ep;“你走不走?我拍了视频,还报警了。”余伊举起手机对那个姑娘说。

&ep;&ep;那女孩那张好看的脸庞,瞪着余伊扭曲了两秒,随即恢复正常,“行,我走,你记得签字。”

&ep;&ep;门关上后,要不是余伊过去扶住她,差点就摔碎瓷片上。

&ep;&ep;余伊不熟练地给她倒了杯水,等她不再抖了,轻声问:“你还好么?”

&ep;&ep;穆青接过她递过的第四张纸,“谢谢你。”

&ep;&ep;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余伊给何意发了信息,没有回公司,在一旁坐着,俩人没再说话,一个哭的声音不再那么强烈,一个只有浅浅的呼吸。

&ep;&ep;“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你名字,我叫穆青,穆念慈的穆,天青色等烟雨的青。”穆青声音翁丽翁气的。

&ep;&ep;“余伊,多余的余,秋水伊人的伊。”余伊冲她笑了笑。

&ep;&ep;“谢谢你啊,余伊。”

&ep;&ep;终究是只有一点交集的陌生人,后面有段时间余伊没再见穆青,加了微信,也只有一开始的打招呼和‘谢谢’、‘客气’之类的话。让人有点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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