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张珩一惊,跪地道:“末将拜见太子殿下。”

&ep;&ep;“不知殿下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ep;&ep;谢玉京坐在马上,骨节分明的手紧勒着缰绳,嗓音温和道,“不是什么大事。”

&ep;&ep;他垂着眼,含笑道,“孤来取一件旧物。”

&ep;&ep;取一件旧物?何必大张旗鼓,带着一干东宫卫到大菩提寺来。

&ep;&ep;更何况,寺庙里面,还放着前朝皇帝的尸体。

&ep;&ep;张珩半信半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陛下命我等在此护卫,没有命令,末将断不敢随意放行。敢问殿下,可有陛下圣旨?”

&ep;&ep;半晌,却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张珩疑惑抬眸,红衣少年居高临下,眼底隐约有着不耐。

&ep;&ep;“让开。”

&ep;&ep;张珩知道自己若是让开了,明天脑袋就要分家,咬牙不动。

&ep;&ep;“孤再说一遍,让开。”

&ep;&ep;谢玉京垂眸重复。

&ep;&ep;张珩大震,“殿下这是、这是要抗旨不成?”

&ep;&ep;抗旨不遵,视同谋逆!

&ep;&ep;谁知,他轻笑一声,“孤便是抗旨又如何?”

&ep;&ep;他抽出腰间佩剑。

&ep;&ep;那剑细长,剑柄如一块寒冰,晶莹剔透,剑身却刻着梅花图样。

&ep;&ep;太子谢玉京的剑,有个雅名,唤作癯仙。

&ep;&ep;此二字,意味骨姿清瘦的仙人,不论是人,还是剑,都是极为贴切。

&ep;&ep;只见雪光莹亮,在所有人眼前一闪而过。张珩便捂着肩膀,跪倒在地,血流如注。

&ep;&ep;甚至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的剑,便刺穿了张珩的肩胛骨。

&ep;&ep;月光下,剑身开出红梅朵朵。叮的一声,落剑回鞘,少年森寒的声音回荡。

&ep;&ep;“挡我者死。”

&ep;&ep;直到浓郁的血腥味,涌进鼻尖……

&ep;&ep;众兵士才回过神来。

&ep;&ep;看着以太子为首的东宫卫,纵马奔向寺中,马蹄扬起灰尘漫天,都十分难以置信。

&ep;&ep;他们是不是眼花了?那位殿下明明温润如玉、慈悲仁善。

&ep;&ep;怎么可能公然抗旨,血溅佛门宝地?!

&ep;&ep;张珩挺剑半跪于地,强忍剧痛,脸色震怖。

&ep;&ep;只见一片红色的衣角,如星火般融入夜色。

&ep;&ep;他厉喝一声,“快,召集羽林卫!”

&ep;&ep;第6章006&ep;太子殿下亲临。

&ep;&ep;006

&ep;&ep;众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披甲执锐,纷纷上马追逐。

&ep;&ep;张珩捂住伤处,靠在同僚背后,恨声道,“此人定不是太子殿下!殿下性情温和,君子端方,怎么可能随意伤人,定是什么贼子假扮!“

&ep;&ep;“哀帝的棺椁还在里面,陛下严令不得任何人靠近,若是有半点闪失,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ep;&ep;听到这句话,同僚一凛,一鞭子抽下去,骏马吃痛,撒蹄狂奔起来。

&ep;&ep;夤夜,皇宫。

&ep;&ep;永兴殿素来是皇帝的寝宫,两侧矗立着巨大的金漆青龙香鼎,鼎中檀香袅袅,盈满乾坤。

&ep;&ep;大太监止喜匆匆走进,弯下腰,对着那正在案前静坐的高大身影道:

&ep;&ep;“陛下,出事了。”

&ep;&ep;男人头也没抬,倒是那正在一旁磨墨的女子,轻轻看了过来。

&ep;&ep;她是陛下新册封的妃子,相貌出众,性情温顺。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生得与静妃有几分相似,且都弹得一手好琵琶。

&ep;&ep;妙美人将食指抵在唇边,悄悄“嘘”了一声,“止喜公公,陛下睡了,您小声些。”

&ep;&ep;她话音刚落,便听一阵珠玉琅琅。

&ep;&ep;止喜悄悄看了一眼,男子阖眸,冷冽低沉的嗓音从薄唇中吐出,“何事如此慌张。”

&ep;&ep;正是大成的开国帝王,谢絮。

&ep;&ep;他已过而立,声音听起来却十分年轻。止喜匆忙低头,眼前是男人的下颌,线条硬朗清晰。

&ep;&ep;他肌肤有些微的苍白,薄唇形状优美,正紧紧地抿着,想来是被打扰了小憩,十分不悦。

&ep;&ep;止喜将腰弯得愈发低,轻声道:

&ep;&ep;“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带人闯入了大菩提寺。”

&ep;&ep;皇帝倏地睁眼。

&ep;&ep;随着那双眼睛睁开,所有的温和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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