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阿旭,你收到贺新尧的喜帖没?」

&ep;&ep;週四,号称是全体上班族最最最厌世的一天。偏偏这天周旭还排了早、中、晚三个班,累得他连开车的力气都没有,改坐计程车回来。

&ep;&ep;陈姿瑜大概在他身上装了gps,他才刚到家,又接到了她的电话。

&ep;&ep;「我不知道,我刚进门,你电话就来了。」

&ep;&ep;正待在厨房认真研究新菜色的许岳彬,一听到玄关传来的声响,立即探出头看向周旭。周旭对着他露出一个微笑,再脱掉脚下的鞋子,扶着墙壁走到餐桌旁坐下。

&ep;&ep;许岳彬替他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随后又拿出一张用粉色信封包裹的喜帖,摆在水杯的隔壁。

&ep;&ep;周旭抿起双脣,深呼吸一口气后,没有喝水,而是拆开了信封,将喜帖拿出来看。看见喜帖上写着一句「itwasalwaysyou」,让他略感讽刺地扬起嘴角。

&ep;&ep;「你今天连上三个班啊?」陈姿瑜对周旭的工作还是很瞭解,忍不住吐槽:「你那坑爹的院长,到底要不要再多请人啊?我看你这样,迟早会过劳。」

&ep;&ep;「你怎么不说我现在就过劳了?」周旭习惯跟陈姿瑜胡言乱语,可当他一抬头,看站在不远处的许岳彬皱着眉盯着他时,他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用脣语安抚:「我开玩笑的。」

&ep;&ep;许岳彬不觉得他这话好笑,走到周旭面前,又将水杯往前推了一格,示意要周旭喝。周旭只好硬着头皮喝,还继续听陈姿瑜在那边嘮叨:「欸,你要不要换另一间诊所啊?以你的实力,早就可以摆脱那个饭桶,干么还赖在那边不走?」

&ep;&ep;「莫天树是废了点,可比他更废的是大有人在。我真怕我走了,又到一个新的垃圾堆里。」至少在这里,周旭有出一点钱,勉强算是合伙人。

&ep;&ep;真的不高兴,还可以跟莫天树公开对呛──反正莫天树气归气,内心也很清楚,把他赶走了,自己只会更累人。毕竟像他这么好用、耐操又细心的牙医不多了。

&ep;&ep;「那你就自己开一间啊!以你目前的实力,肯定有办法吧。」

&ep;&ep;「你疯啦?我去年才买了房子,有很多贷款还没缴,哪有办法开业。开业需要花很多钱,医疗器材更是坑爹地贵,我没那个办法啦。」

&ep;&ep;「早知道当初你要买房的时候,我就大力阻止你了。不然你现在肯定有能力独立开业,不用看那院长的脸色。」

&ep;&ep;「买房也没什么不好啊。迟早都是要买的,干么想这么多?」周旭被陈姿瑜关心得有点烦,强制拉回到两人最初的话题:「你不是问我有没有收到贺新尧的喜帖吗?我有收到,怎么?」

&ep;&ep;贺新尧是黑皮的本名。比起黑皮,陈姿瑜其实更常喊他贺新尧。

&ep;&ep;「哦?他是亲自拿给你的吗?」

&ep;&ep;「没有。」周旭看着信封上的邮戳,平静地说:「他用寄的。不得不说,他也太夸张了,都要办婚礼了才给喜帖。」

&ep;&ep;一般人送喜帖都会在一个月前,黑皮倒好,硬生生少别人一半的时间,在两个礼拜前才将喜帖送到。

&ep;&ep;「他用寄给你啊?真奇怪,今天他特地跑来我公司,亲自拿了喜帖给我,还要我一定要出席。你们的感情比我好,他怎么会用寄的?」

&ep;&ep;「你不用觉得太奇怪,因为在他搬出去前,我们才吵了一架。」

&ep;&ep;「吵架?你们会吵架?」

&ep;&ep;「为什么不会?我们的感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

&ep;&ep;陈姿瑜被周旭的这些话吓到了,迟疑了好几秒才说:「……真的假的?你们为什么吵架?」

&ep;&ep;「就是一些,很细微的琐事。」不是周旭不告诉陈姿瑜,是他不想在许岳彬面前,展现出他任何歇斯底里的一面。「你不要追问了,我不想说。」

&ep;&ep;陈姿瑜清楚她是怎么样都勉强不来,只好闷声抱怨:「难怪他今天来找我的时候,一直跟我打听你最近过得好不好,还要我约你出来,开一个三人婚前单身派对。」

&ep;&ep;「你和他都有伴了,聚在一起喝酒,算什么单身派对。」

&ep;&ep;「是这样没错啦,可是……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吵得再怎么兇,也得要和好啊。趁这个机会和缓两人之间的关係,不是很好吗?」

&ep;&ep;「我和他没有吵得很兇,真的只是因为一些琐事,才会有衝突。我也不是不想跟他和好,是我工作很忙,没时间去琢磨我们之间的友情。」他和黑皮,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相处模式变得很彆扭。

&ep;&ep;或许是工作消磨了作为人类的热情,原本算是无话不谈的「兄弟」,到了他们搬到这里时,已经剩下没几句话好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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