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朝前,朝前,不要转身,

&ep;&ep;跟着这条路,这一生走到底。

&ep;&ep;不要期盼任何更称心的命运:

&ep;&ep;你的双脚踏上没人走过的大地,

&ep;&ep;你的双眼环视没人见过的事物。【1】

&ep;&ep;天亮时分,佐艾走出了房门。

&ep;&ep;院门那儿站了两个人,林四生低头撑腿抵着墙,林桥生在跟他说着什么,见她出来了,两个人都把视线投向了她。

&ep;&ep;佐艾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沉默地走到他们面前。

&ep;&ep;林桥生掐掉手里的烟,对林四生说了一句「记住」,就率先走了出去。

&ep;&ep;林四生头发依旧凌乱而柔顺,眼睛里不再有那种跃跃欲试的光。奇怪的是,明明自从那天浴室后,她再也没见到他了,但他们的背道而驰好像发生在昨天,一切都历历在目。

&ep;&ep;一夜之间,他好像一把锋利的剑入了剑鞘,不再咄咄逼人、刀刀见血,也不再流露出脆弱的真情。

&ep;&ep;「需要牵着我吗?」他轻轻地问她,眼神里多了一些幽深的情绪。

&ep;&ep;佐艾知道她不需要,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和他交换出门机会的女孩儿了,而实际上,她也只出去了那么一次。

&ep;&ep;「好。」

&ep;&ep;但她这么说着,握住了他的手。

&ep;&ep;这一回他们不再是十指交叉,而是浅浅地触碰着,仅仅是指腹相触,一起走出了那道门。

&ep;&ep;只是跨了一步而已,这一步,却好像将一生走完那样漫长。

&ep;&ep;佐艾知道她在和这个囚牢说永别,连同囚牢里的所有人。

&ep;&ep;她爱过的、恨过的、徘徊过的、依靠过的、伤害过的、被伤害过的。

&ep;&ep;佐艾松开了他的手。

&ep;&ep;林四生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她能感受到他克制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而他不出一息,不发一声。

&ep;&ep;他们就这么沉默地走着熟悉而陌生的路,直到遥远地看到了城门的时候,他才突然对她说,「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ep;&ep;他低下头来,几乎是克制地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比羽毛轻,却比泰山重。他的眼里盛满了令人心碎的情绪,但很快他就扭过头去,继续向前走。

&ep;&ep;每个人都是自己身份的囚徒,他们永远走不出去。

&ep;&ep;他们走出了城门,直到真正踏上这片钢铁森林,佐艾才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好像鱼跃入水中,飞鸟拂过苍穹。

&ep;&ep;幽绿、深绿、浅绿浓淡不一,在风中摇摆,发出沙沙响声,树梢略过灰色高空与玻璃高楼,破碎的汽车残骸成为巨大树桩的裙摆。

&ep;&ep;所有人都肌肉绷紧,警惕地看着四周,只有佐艾几乎要闭上眼睛。这里的空气比城内清透,带着一种令人放松的诱惑,她感受不到任何威胁。

&ep;&ep;她的指尖在粗糙的树干上留恋,关于树的答案第一次如此强烈地从心底呼之欲出。

&ep;&ep;所有人都把末世视为一场灾难,但相比于城内,城外更像是一片应许之地,丧尸在这里将自己的心脏死死守护,在森林里游荡;人们在城内勾心斗角,在森林里猎杀。

&ep;&ep;为什么人在死后会变成一棵树呢?

&ep;&ep;佐艾想,或许是因为地球在人类手里接近灭亡,神降下潘多拉宝盒,灾难先行,最后出来的是希望。

&ep;&ep;他们接近了目标点,林四生在她前面一步护住她,凌厉的杀气与战意在一瞬间犹如刀出鞘,削瘦身形冷酷而强大。

&ep;&ep;一只苍白的人面兽身怪兽在无法捕捉的绿影间浮现,毫不遮掩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ep;&ep;她有一张精致的面孔,身躯却像一只古怪的兽,后蹄如鹿,身躯似虎,周身漂浮着无数透明如水母触须般的虚爪,当她站立起来时,胸口有一对女性的手臂。

&ep;&ep;她幽幽地说:「我等你们很久了。」

&ep;&ep;所有人的头都发麻了。

&ep;&ep;右路的两个率先冲了上去,即使有速度异能加持,攻击仍然被那无数飘带般的触须抵挡,竟一时无法近身。

&ep;&ep;林桥生打了一个手势,那两人手里变化出更快的攻击,长剑宛如袖中花,边缘带着浅蓝色的光,几个来回便削落几只触须,他们在毫秒之间逼近,长剑直指她面部!

&ep;&ep;「不对。」林四生忽然低喃了一句。

&ep;&ep;几乎是与此同时,她胸前搭的手臂比那人手里的长剑更快,在一瞬间伸长,尖利指甲就要戳进他的胸膛,却被一堵坚硬的沙墙挡住。

&ep;&ep;长剑划过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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