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不知在你眼中，嵇康与阮籍可否能共分乡野村夫之名？”
&ep;&ep;书童被噎了个着。
&ep;&ep;同样性质的事，功成名就之人做就是放浪形骸，别有风骨，他得有多大的脸才敢指责竹林七贤之二的两位？
&ep;&ep;向来无往而不利的书童败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少女身上，虽则不服气，但因为没本事回话，所以只能闭嘴。
&ep;&ep;江寄月露出了一个俏皮中带着些得意的笑，她没有注意到的是，一瞬间，荀引鹤眼中也露出了点笑容来。
&ep;&ep;他问道：“这是家仆，近来有些疏于管教，在下替他向姑娘道歉。”
&ep;&ep;江寄月道：“你替他道什么歉？多大人了，自己犯了错还不知道自己承担，羞不羞？”
&ep;&ep;书童本来就被噎得难受，又被江寄月说了句，更是觉得没脸，只好作揖给她道歉。
&ep;&ep;荀引鹤道：“既是在下的家仆，在下疏于管教在先，替他道歉是应当的。”
&ep;&ep;他脾气好，讲道理，加之一张脸确实生得俊俏，让江寄月很快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原是我没有注意你在这儿，才泼了你一身的水。”她从腰间解下手帕，递给荀引鹤，“你先擦擦。”
&ep;&ep;那手帕上什么多余的香味都没有，只有淡淡的太阳味道，那是蓬勃而又灿烂的生命力，是荀引鹤在四角的围墙和严苛的规矩中从未闻到过的味道。
&ep;&ep;他擦去了水珠，却有些难以把那块帕子归还给江寄月了。
&ep;&ep;荀引鹤攥着帕子，问道：“请问姑娘可知香积山书院该怎样走？在下似乎在这山林里迷路了。”
&ep;&ep;江寄月背着手问道：“你是来找爹爹求学的？”
&ep;&ep;荀引鹤方才知道眼前这位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少女就是江左杨的女儿。
&ep;&ep;他不由地点了点头。
&ep;&ep;江寄月道：“好吧，我弄湿了你，我与你道歉，作为补偿，我带你去找爹爹。”
&ep;&ep;她拍拍手：“过来吧。”
&ep;&ep;荀引鹤左右看看，这儿既没有石桥，也没有渡船，过去，要如何过去？
&ep;&ep;荀引鹤活了这么大，虽则在外也游历了几年，但也得时刻谨记维护住荀家的脸面，不曾做过放肆的事。
&ep;&ep;白衣胜雪的世家公子哪样那么好当的，有的只是处处一丝不苟地遵守着礼仪规矩，连每次吃茶时手臂抬起的角度都要力求完美才行。
&ep;&ep;所以江寄月忽然之间如此不讲道理的，如一头小兽般撞了过来，无视他那身并不适合上山下水的白衣长袍，略带娇蛮地向他招手时，荀引鹤内心少有的慌乱了。
&ep;&ep;他很想告诉江寄月，行李中只剩一件干的白衣了，他还要省着在香积山书院露面时穿呢，为了拜见江左杨时体面些，这件绝对不能再弄湿了。
&ep;&ep;但江寄月才不管，道：“你是赶着了，这段溪水不深，才到膝盖，完全可以淌过来，你要找石桥和摆渡的阿公，还要走好几里地呢，多麻烦。”
&ep;&ep;荀引鹤犹豫着，想说这件事不麻烦，就见江寄月比划着道：“你把长袍撩起来挂在腰带上，然后把裤腿卷起来，就像我这样。”
&ep;&ep;她弯腰演示如何才能把裤管卷上去，白皙的肌肤一寸又一寸露得更多了些。
&ep;&ep;荀引鹤的耳朵红了，他不自在地微微别开眼，道：“在下知道了，姑娘不用演示了。”
&ep;&ep;他说完时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有些后悔，但事到如今也没了法子于是只能按着江寄月所说，把袍角撩起来挂在腰带上，光是这一步就很要荀引鹤的命了，他从没有这样不成体统过，即使已经挂好了，但望了一眼又一眼，还是没忍住想把袍角取下来。
&ep;&ep;江寄月却忽然凑上来：“你会不会？不会我帮你。”
&ep;&ep;眼前陡然放大的一双小鹿眼水亮无比，疑惑中带着些懵懂天真，就像坠入凡尘的精魅。
&ep;&ep;她大约是不会在意那些凡俗礼节与所谓的体面风仪的，荀引鹤脑海里忽然就冒出这样一个荒诞的想法来，但他的动作比脑子更快些，在他回过神来时，已经把两只裤脚都挽到了膝盖上，露出修长的腿来。
&ep;&ep;江寄月问道：“你会不会凫水？不会的话，我牵你过溪。”
&ep;&ep;荀引鹤诚实地摇了摇头。
&ep;&ep;江寄月便把手送到他面前，荀引鹤顿了一下后，还是搭在了上面。
&ep;&ep;他极有分寸，两人只是指尖相碰，可即使如此，也让少于姑娘接触的他有些不自在起来，总觉得那点肌肤如火烧般，汗水腻了一手。
&ep;&ep;江寄月却嫌他慢吞吞的，这个也要顾，那个也怕，并不爽利，于是也没征求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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