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和荣斋晚上生意正好,谢明江进了热火朝天的店面,来到包间,对方端点个头:“来多久了?”

&ep;&ep;“不久,随便点了菜,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你想添的。”

&ep;&ep;“不看了。”谢明江朝服务员摆摆手,落座,端起碧螺春,一口气喝掉大半杯。

&ep;&ep;方端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会儿谢明江,等服务员出门,才说——

&ep;&ep;“怎么,去东京去得不开心?”

&ep;&ep;谢明江很有倾诉欲,就是不知道如何起这个话头,只能闭嘴沉默。

&ep;&ep;方端见状,挑了挑眉,不问了,玩起手机。

&ep;&ep;服务员进来上菜,谢明江终于有了点食欲,打起精神涮肉。

&ep;&ep;他涮着涮着,余光撇见方端盯着手机在笑,忍不住道:“盯着手机有什么可笑的,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ep;&ep;方端立马抬头,没有驳斥他,而是说:“不可以吗?”

&ep;&ep;这就八九不离十,板上钉钉的意思。

&ep;&ep;谢明江静默了会,突然直接道:“只是谈着,还是上手了?”

&ep;&ep;方端光笑,不吭声。

&ep;&ep;谢明江懂了:“也对,男人谈恋爱没有干谈不睡的,什么时候领出来看看。”

&ep;&ep;方端想也不想:“他不行,他非黑即白的,生活的太简单了。”

&ep;&ep;“看不出来,你对简单生活还挺有向往。”

&ep;&ep;方端笑笑:“你不也是吗?喜欢纯的,是吧。”

&ep;&ep;眼见绕到谢明江不想提的那个话题,不想提的那个人,谢明江立马低头认真剥糖蒜。

&ep;&ep;方端幽幽道:“你想开了没有?”

&ep;&ep;“想开不想开的,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

&ep;&ep;“对周卓而言是没什么意义,对你而言,那意义还是挺大的。”方端耐心地往锅里下菜。

&ep;&ep;谢明江不吭声。

&ep;&ep;“看来你是没想开。都快一年了,他应该已经忘了,你还没忘掉。”

&ep;&ep;谢明江拿纸巾擦了擦手,烦躁地说:“去东京又不是转了圈奈何桥,你叫我怎么一下子忘得一干二净?”

&ep;&ep;眼看要谈崩,方端很迂回地说:“要不让廖铮跟你介绍一个,他认识的人很多。”

&ep;&ep;“我现在没那个心思。”谢明江呷口茶,“一个谭以星就够我受的了。”

&ep;&ep;方端抓住了话头:“谭以星是谁?”

&ep;&ep;谢明江想起谭以星余火就蹭蹭蹭地望脑门上蹿,憋着气道:“谁知道他是谁,爱谁谁!”

&ep;&ep;“……”方端无语地望了他一下,低头吃菜。

&ep;&ep;“你知道莫竞航和莫竞骁吗?”谢明江气够了,突然道。

&ep;&ep;方端头也不抬:“知道。一度在香港声名大振,是中环的商界双子星。”

&ep;&ep;谢明江面无表情地说:“当年他俩因为一批货和日本籍商人……”

&ep;&ep;方端放下筷子,皱起眉,“你是在说千田株式会社,神宫寺一郎的儿子?”

&ep;&ep;谢明江点点头,“你知道神宫寺?那就简单多了,神宫寺死了,我去参加他的葬礼,谭以星是他的私生子。”

&ep;&ep;方端抿着嘴,半天才说:“原来传言都是真的,我以为这只是神宫寺一郎反扑莫竞航找的一个藉口。神宫寺在会社里有很多股份,他这一出事,谭以星岂不是很麻烦?”

&ep;&ep;谢明江点点头:“神宫寺的老婆不想给他一分钱,还可能对他动手,不然他也不用从东京跑出来。”

&ep;&ep;方端摇摇头:“这可是个特别烫手的山芋,抱不好,引火烧身。”

&ep;&ep;“那都是既定事实了,不说也罢。”谢明江漠然地盯着咕嘟冒泡的铜锅,“问题是我就没见过这么烦人的人。”

&ep;&ep;方端心算一下,安抚他:“十六七岁的小孩儿,烦点儿也是正常的,况且他刚没了父亲,从小又娇生惯养。”

&ep;&ep;谢明江垂着头,无语。

&ep;&ep;方端不能感同身受,所以说得这么举重若轻。

&ep;&ep;方端语重心长道:“既然他现在归你管了,你就把他往好管,不然他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走上歪路也说不定。”

&ep;&ep;谢明江像听见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嗤笑道:“不管是从先天基因,还是从后天环境,他早该走歪了,和我有个狗屁关系。”

&ep;&ep;方端愣了愣,也笑了。

&ep;&ep;两人都开了车,所以没要酒,吃完饭出来时都还十分清醒。

&ep;&ep;谢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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