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但旧事像风撞铃

&ep;&ep;而绵绵铃声像你

&ep;&ep;永远永远也未平静

&ep;&ep;——《夜风铃》

&ep;&ep;既意外又可以说是毫不意外,回到家后,唐绵几乎一晚未合眼。

&ep;&ep;这种睁眼看天亮的感觉,与在台北的那一晚并不相同。

&ep;&ep;这种心理,莫名其妙的,反而让她回想到了去年的初秋时分,她从夕阳西下的蓉城机场,开着刘女士那辆奥迪Q5狂飙之后,再回家的那个晚上——

&ep;&ep;她同样是一个人在家,同样也是彻夜未眠。

&ep;&ep;那一次,她回忆了又回忆,将很多细节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

&ep;&ep;可这一次不同,唐绵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是单纯的,睡不着。

&ep;&ep;件件往事像是虚无缥缈的云烟层层地将她环绕,但并未像之前那样,总是反复浮现于脑海。

&ep;&ep;长长黑夜,她一会儿坐在床上,一会儿走到窗边,像一条搁浅在海滩边的鱼,胸闷得喘不过气来,却只是发神地看着外面洋洋洒洒的雪不停地下,并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ep;&ep;唐绵是南方女孩,上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还是在东京。

&ep;&ep;屋里开着暖气,她倒是乱晃得出了虚汗。

&ep;&ep;中国人常说:事不过叁。

&ep;&ep;她想,对黎靖炜说出“拒绝”那种话,这或许应该,就是最后一次了吧。

&ep;&ep;地球另外一边的美国纽约,如鹅毛般的飞雪,洒了漫天。

&ep;&ep;但这种架势,已然不能够用浪漫来形容。

&ep;&ep;位于第七大道的Focus总部大厦门口,黎靖炜刚步出大厅,高大的黑色凯迪拉克SUV已经在身旁停下。

&ep;&ep;郭裕坐在车后排,见车门打开,他往旁边挪了挪,一边急于询问上车的男人:“怎么样?怎么样?我看你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这事。她孙子上礼拜五闹这么一出,人家合作方看到觉得不对劲要撤资,她不管,反倒要我们来擦屁股?要我说,我们也不管,看看最后能怎样?”

&ep;&ep;黎靖炜身体往后倚着座位,将大衣里面的西装钮扣解开,依旧一派稳重绅士的风度。

&ep;&ep;双腿交迭,西裤裤管下,露出半截黑色袜子,皮鞋锃亮。

&ep;&ep;男人捏捏眉心,道:“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那宏盛始终是第一位。

&ep;&ep;“那行,你硬是要管,我们这些做马仔的自然无意见——可礼拜五你就该直接来纽约,不知你在蓉城拖什么?最近形势不太看得透,我劝你最好不要在那边蹚浑水。真是很害怕你在那边金屋藏娇,留恋温柔乡不想走,到时候误事却不自知——”

&ep;&ep;话道一半,郭裕生生停下,猛地没再继续,转移话题说着:“今晚找个地方按摩放松放松?这几天神经老绷着,明天回国了,总得抽时间出去玩玩。我打听过了,住的地方附近有几个酒吧,自带party。”他一副兴致颇浓的样子。

&ep;&ep;黎靖炜开腔:“齐梁最近还有没有往亿谦跑?”

&ep;&ep;“他最近人跑上海去了,躲着老太婆呢。说实话那边给的条件不错,齐梁这人你还不清楚,估计想知道你能给他什么价格,你不动,他不见得愿意这么快卖出去。”

&ep;&ep;再次提到李谢安明,郭裕脸上的讥诮更甚:“我估计啊,老太婆还是想趁你不在国内,在暗地里搞些小动作,有一招叫什么来着,调虎离山?可惜,她手底下顶事的没几个,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ep;&ep;黎靖炜俯身从储物盒摸了根雪茄出来,隔了几秒:“不能掉以轻心。这样,你让Joy在年前,把Philip的朋友调回香港。”

&ep;&ep;“你是指他的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ep;&ep;“一起。”黎靖炜神色如常,低头将雪茄头点燃,然后慢悠悠旋转以让热量传递整个茄身。

&ep;&ep;“你这——不是摆明了和老太婆对着干、戳她的痛处?那么多董事在看着……”郭裕有些不赞同:“你既然不想自己出来做,留宏盛一天,那面子上还是得挪着过吧?”

&ep;&ep;“把人放在公关部。”

&ep;&ep;“你现在这招叫什么?有点损啊……”郭裕微微眯眼。

&ep;&ep;“去越南前,我就让你跟进港大那边的项目,现在进展到哪儿了?”黎靖炜吐出一口雪茄烟雾,岔开话题,不答反问。

&ep;&ep;“后期是Jeff在具体跟,应该没问题。他们那边春季学期开始,可以的。”

&ep;&ep;黎靖炜没再继续问,从礼拜日的凌晨离开蓉城开始,这几日东奔西走,除了陪Focus高层打球,还接触了几位有意向跟宏盛蓉城合作的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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