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20x7年4月18日

&ep;&ep;lee回来了,当年我和他大吵一架离开实验小组之后,大家就再没有联系,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来中国。

&ep;&ep;我有点混乱,这几个月小曛的实验计划塞满我的脑子,一直没有进展我觉得自己的情绪也有些不对,助理今天的神情让我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我也需要调整一下,我答应了lee的邀约。

&ep;&ep;我们吃了顿饭,在我曾经领他去的那家餐馆。现在他也不会像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样,明明黄皮肤黑眼睛,却连中国话也说不好,筷子也不会用。

&ep;&ep;看他熟练地跟服务员点餐,摆好餐具,我有点恍惚,突然想起了以前许许多多美好的时光,lee第一次来中国的时候,小曛才六七岁,他自己一边学汉语一边还捣乱去教小曛,简直教得乱七八糟,不过让他给小曛做数学启蒙倒是很成功,小曛后来一直很喜欢数学……算了,提这些做什么呢,一切都回不去了。

&ep;&ep;lee让我称呼他joe……我拒绝了,既然那些时光已经再也不可能回去,又何必再从称呼上去维系那些虚假的情谊。

&ep;&ep;他知道了小曛的事情,想去看看,我同意了。小曛如果知道他来了,也许会高兴的吧。

&ep;&ep;20x7年4月19日

&ep;&ep;今天心情很糟糕,什么都不顺利,排了长队到加油站没有油,我把车停在公用停车场,外面一直在下冰雹我却没带伞,一切越来越反常,小曛的实验计划却一直没有进展,我不知道自己是该坚持还是该放弃。

&ep;&ep;lee下午来实验室看了小曛,我心情不好没怎么说话,他也没说话,只仔细地看了小曛的资料,但我知道那没用,我们一个导师,他认识的那些人我都认识,甚至那些领域同我没有交叠的权威我都求助过了,没用。

&ep;&ep;20x7年4月26日

&ep;&ep;今天收到lee的邮件,我不知道他有什么事不给我电话短信,竟然要用邮件联系我。他总是有千奇百怪的想法,做出种种我不能理解的事。

&ep;&ep;他的拥趸总说那他成功的原因之一,也是他的人格魅力,我却觉得他的人生太过一帆风顺,他对一切都太缺乏敬畏,也缺乏约束,迟早会出问题,人总要敬畏什么的,也许这种分歧早就决定了我们会分道扬镳。

&ep;&ep;他给我发了一个计划书和一个申请表,我看了那个计划书,lee想邀请我加入这个计划?

&ep;&ep;这几年我一直忙着小曛的事情,没什么时间去关注国际学术界,只知道他几年前在ns上发表了一篇关于sirt1的论文,很是引起了一番轰动,自那之后他就声名鹊起,甚至在非学术界都声望颇高,葛兰素想聘他去做顾问。

&ep;&ep;这其实很好理解,sirt1的研究一直以来都是热点,毕竟关系生命寿命,会引起社会关注也是正常的。甚至许多报纸上直接以长寿基因来命名负责sirt1表达的基因。

&ep;&ep;我再次翻出lee在ns上发表的那篇轰动世界的论文,我承认,这是个了不起的发现,如果实验数据都属实,他确实在小白鼠身上做到了sirt1的过量表达,延长了寿命,但是他们太着急了,一切负面效应和其他机理都未曾研究透彻就这样发表出来,我怕会招致难以想像的后果。

&ep;&ep;果然,他的计划书里竟然想在五年内就进行人体临床实验。这种跟基因表达有关的东西,对于农作物都有这么多的争议,他竟然想五年内想在人体身上实现,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ep;&ep;有人说,生命科学是离上帝最近的学科,我却觉得,我们站的地方离地狱也只是一线之遥。我们可以试图观察上帝做了什么,却绝不可以染指上帝的职责,这是导师生前告诫我的话,我一直记得。

&ep;&ep;我给lee回了信,小曛还需要我照顾,我恐怕不能参与这个计划。我不会妄想说服他,他是个多么偏执的家伙,当年我早就见识过,我不打算白费这个力气。

&ep;&ep;他很快回了信,他说他马上要离开中国,希望再见我一面。

&ep;&ep;我直接删掉了邮件,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知道他那可怕的煽动力,也知道他的固执,我不会被他说服,更不想当面同他再次争执,我们有不同的信念,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没有必要再有交集。

&ep;&ep;20x7年9月6日

&ep;&ep;我得承认,lee的计划虽然异想天开,却给了我灵感,天气非常糟糕,接连下了几个月的暴雨,街上到处都是积水,但这丝毫不能影响我的心情。

&ep;&ep;我想我大概找到了小曛醒来的一线希望,这么多年,我没想到,最终我竟然可以凭自己所学让小曛醒来,这一次,我真真切切地将这份希望握在了手中。

&ep;&ep;这中间还需要许多步骤与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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