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李俞脸色阴沉缓缓迈下石阶,每一步都重的如同踏入地狱,留下一个个鲜明的红色脚印,如同烙印在心头上魔鬼的诅咒。眼前横七竖八躺着的一具具尸体,面色铁青,四肢渐渐僵硬,他们当中有至亲至爱的亲人兄弟,有的是追随王府多年熟识的老仆,有些是一些刚刚招入府中年轻稚嫩的丫鬟,如今都倒在血泊里死于非命。那杀人凶手并没有离开,他就站在前方,瞪着一双炯炯红光的眼睛,像一只凶暴残忍的野兽等待着下一个猎物。

&ep;&ep;李俞目光中的仇恨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悲伤与怜悯就是仇恨的柴火。右手有意的摸向掣水宝剑,却抓了个空。想起回府后更衣时,宝剑也放在了卧房里。

&ep;&ep;“为何?”李俞冷冷地问道。

&ep;&ep;欧阳云没有说话,即便找来一万个借口也无济于事,那为何还要解释。

&ep;&ep;李俞瞪着欧阳云,见他腮边血肉模糊,正向下滴着鲜血,就像野兽的涎水,让人格外恶心。

&ep;&ep;“想不到我府上还有人可以伤到你?”李俞已经不再称呼大师兄,眼前的大师兄是一个魔鬼。

&ep;&ep;欧阳云这回没有选择沉默,淡淡说道:“想不到吴九的功夫如此了得,难怪可以做你的侍卫。”

&ep;&ep;“吴九?”李俞也想不到是吴九伤了欧阳云,他一定是一路跟随自己,后与欧阳云激战一场,但随即便想到这个出生入死的兄弟恐怕现也已经身遭不测。“他人呢?”

&ep;&ep;欧阳云又闭上了嘴。沉默就是最好的答复,是噩耗的专属表达。

&ep;&ep;“为什么要等到今天,这一年你有很多机会?”李俞问道。

&ep;&ep;话音刚落,一道红光掠过,刀气如柳叶般轻轻划过李俞的咽喉。

&ep;&ep;杀一个人并不是一件难事,只要你已下定决心,只要你的刀够锋利,只要你出刀时没有犹豫。没有人能躲得过这迟早的一刀。

&ep;&ep;既然已经拔刀,何必多作解释。

&ep;&ep;血液从整齐的切口处胶漆般顺着锁骨汩汩流下。

&ep;&ep;李俞尚站在原地,一瞬间感到头顶眩晕,眼珠快要瞪出眼眶,难以置信的望着一步之遥的欧阳云,从他血红的眼睛里看见一个男人正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嘶嘶哑哑的声音,那人渐渐不支,倒了下去,鲜血更加轻松的流淌出来,与地砖上其他血流混合一起,沾满了附近的石砖。

&ep;&ep;欧阳云望着李俞临死前的灼灼目光,平静的说道:“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自己能够决定的。”

&ep;&ep;鲜血让欧阳云平静,也让他疯狂,体内的燥热之气似是受到了外部血液的刺激,又开始不安起来,魔之所以成为魔,是因为对鲜血的贪婪,对死亡的热爱,是杀人如麻的鬼。

&ep;&ep;一切还没有结束,因为曾有张纸条上清清楚楚的写道“诛灭靖王府以换血丹”。欧阳云也没想要就此结束,手中的赤炎还在咆哮。

&ep;&ep;欧阳云跨国李俞的尸体,身体猛地一颤。

&ep;&ep;回廊处,楚楚正望着园中的一切呆住了。手中的皮氅掉落,那本是要追来拿给俞哥御寒的。可现在丈夫倒在了血泊中,再也感受不到温暖。

&ep;&ep;楚楚扑了过去,拳头雨点般砸在欧阳云僵直的身体上,口中含糊不清的嘶喊着:“为什么?为什么?大师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ep;&ep;悲到极致,哪怕如同狮子一般的女人也会变成一只受伤的兔子,只剩下让人怜悯的眼泪和崩溃的心灵。

&ep;&ep;撕心裂肺的喊声惊动了安静的夜。

&ep;&ep;泪水浸湿了欧阳云的外袍,他还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杵在原地,任凭楚楚撕扯啃咬。赤炎在挣扎咆哮,欧阳云死死的抓住他的咽喉。

&ep;&ep;楚楚放弃了,眼神黯淡了,头发蓬乱了,声音嘶哑了。这一瞬间光阴让楚楚容憔颜悴,像一下子老了十岁。楚楚跪下身子,伏在李俞身旁,抱起爱人的脸庞,捋顺着他额前的发丝,抚触着他的眉峰,轻揽着尚有余温的脸庞,楚楚笑了,笑得那样凄美,美过那哀婉的月光。

&ep;&ep;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最忠贞的爱情,往往要用死亡去升华。

&ep;&ep;一把金簪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ep;&ep;楚楚依旧笑着,笑得像一朵带血的百合花,笑得那样满足,能陪着爱人一同死去,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有勇气去享受这世上最难得珍贵的幸福。

&ep;&ep;欧阳云凝视着楚楚幸福的笑颜,看着她的身体轻轻倒在李俞的身上,听着她越来越弱的呼吸,看着一对即将生死相依的爱侣,心中千疮百孔,每一个细胞都接受着狱火的炙烤。

&ep;&ep;“她,死了。死在了自己的手中?不,她也死在了我的手中,那个百般呵护的小师妹,那个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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