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但如瑾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ep;&ep;为了做事方便,僚属中必定会有一部分女子。就是清理掉祝氏这些名义上的姬妾,也会有吴竹春那样的侍婢放在眼前。这是避免不了的。

&ep;&ep;她即将有孩子了。经不起再出一个木云娘。

&ep;&ep;474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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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节气是大雪,但这一天并没下雪,是万里无云的晴天。

&ep;&ep;冬日的阳光从纸窗透进来,将精致的曲水万字窗棂映出虚淡的影。屋里燃着火笼,热乎乎的一点儿也不冷。干净整洁的桌椅柜子有序摆放着,桌面柜面上全都蒙着丁香色刺绣山桃花的团绒锦,使得整个屋子有一种沉静透着娇柔的美。

&ep;&ep;只是临窗条案上摆放的天青美人觚里,几只香雪色的晚菊已经枯萎许久了,干巴巴的花叶压弯了枯枝,还落了许多片在桌面上,生机全无。

&ep;&ep;木云娘歪着头一动不动躺在床铺上,厚厚的棉被盖了半个身子,露出腹部受伤的地方。

&ep;&ep;带毒的长钉还在肚子上钉着,没人给她拔。她自己也不去管它,没力气管,没心思管,且知道自己垂垂将死,恐怕轻易拔了那东西,更多的血流出来,性命即刻就要没了。

&ep;&ep;钉子上原本的淡蓝色已经消失,她露在衣服外头的皮肤却透出一股夹着死灰的青色,仿佛用血肉将长钉的毒物全都吸收了似的。呆滞的目光偶尔划过手指,她能看见自己紫黑色的指甲。中毒太深了。是什么毒物呢?她不知道。

&ep;&ep;快要死了吧。她想。

&ep;&ep;从城外回来之后,她没有被送到空屋柴房之类的地方,也没有人来对她进行刑讯逼供,她只是好端端被送回了自己原本居住的房间,还有人给盖了被子,点燃了取暖的火笼。她以为自己会死在觉远庵后山,后来上了路回城,又以为自己会死在半路上,没想到还能回到王府躺一躺平日睡惯的暖床。

&ep;&ep;从昏迷中醒来,又昏过去,再醒来,她浑浑噩噩不知时辰,只是偶尔睁眼看见日光或灯光,推测自己大概又熬过了半日。

&ep;&ep;只是这个早晨,被窗外早起的雀鸟吵醒之后,她试图动动手指,发现已经动不了了。她的头固定偏向一边,只能看见屋门口到窗台的很狭窄的范围,无法转动。大概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她记得昏睡之前好像就是这样的,但是她也感觉不到僵硬或麻木。

&ep;&ep;所以她更加笃定自己快要死了。

&ep;&ep;很长时间没有进食水,抛开伤和毒,大概饿也能饿死吧?

&ep;&ep;她盯着长案上枯萎的晚菊发呆,有时候脑子是空白的,有时候又颠三倒四想起许多事。天光渐渐变亮,她看见残枝的影子在桌面慢慢移动。

&ep;&ep;有小丫鬟进来照看火笼,是院子里最勤快的那个,平日里见了谁都脆生生笑着说话,可现在却看都不看她一眼,目不斜视进来干活,干完就出去,仿佛这是个空屋子。木云娘知道自己被大家嫌弃了。

&ep;&ep;但是人之将死,她倒是也不在乎这些。

&ep;&ep;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看见祝氏走了进来,穿着一身暗金色绣月桂纹的貂皮长袍,像一团暖光渐渐靠近。

&ep;&ep;“祝……姐姐。”她艰难地张口说话,但是没发出声音。许久没喝水了,嗓子干得难受,很疼很疼,但是她坚持着再次说了一遍。

&ep;&ep;依然没有声音。

&ep;&ep;她于是要水,先是用力说了几次“水”字,没成功,就去看桌子上的茶杯,希望祝氏能会意。

&ep;&ep;相处多年的伙伴,祝氏怎会不明白,于是走去桌边倒了碗水给她润嗓子。

&ep;&ep;有温热的水流缓缓淌进口中,流过喉咙,木云娘却感觉嗓子更疼了。她再次努力,依然还是发不出声音。

&ep;&ep;祝氏撂下茶杯,眼底划过一丝悲悯。

&ep;&ep;眼看着昔日伙伴落到这步田地,便是她自作自受,可也让人不忍直视。

&ep;&ep;“别费力了,主子说,这毒侵入体内之后,可能会让人全身僵硬,渐渐哪里都动不了,最后连心跳都会慢慢停止。你的嗓子,大概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了。”

&ep;&ep;木云娘呆了呆,反应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眨眼和张口都已经费力了。

&ep;&ep;“我知道,我快要死了。”她艰难地用唇语说了一句。

&ep;&ep;她们私下都训练过这个能力,祝氏看得懂。

&ep;&ep;“你熬了三天,很久了……主子说,寻常人大概中毒当日就会身亡。”

&ep;&ep;三天了吗?木云娘不知道。只是她不想听祝氏提起“主子”。

&ep;&ep;“姐姐,王爷行军到哪里了?他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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