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陈嫔点头:“正是。禁军抽调了一半补充城中巡防军,宫禁周围兵力单薄,能不动就不动,先尽量靠张德。”

&ep;&ep;张德控制着前廷和全部宫禁出入,而后宫内院则被陈嫔派人接管了。

&ep;&ep;她所能支使的宫人竟与静妃不相上下,此时正一边和静妃的人抗衡,一边维持内廷稳定。这让如瑾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婆婆平日沉默寡言,不显山不露水的,竟暗中蓄起了那么多亲信。

&ep;&ep;尤其是那些亲信并非各宫主要的有头有脸的人,反而都是最底层的杂役甚至苦役者,他们不掌权,整日吃苦受累,生死也在别人手中,但正是这样一批人,是最好不过的传递消息、盯梢监控的人选,正因为毫不起眼,所以最不容易被人怀疑。

&ep;&ep;原来陈嫔平日就是靠着他们眼观六路,在深宫之中一步步谋求自保的。

&ep;&ep;然后在关键时候,放出手中的力量,让这些人成为左右局面的支柱。

&ep;&ep;到此刻,大家比的就不是谁得脸谁地位高了,数量才是关键。静妃的人品级再高,再是大宫女大太监,也不过一颗脑袋一双手,两边对峙起来,谁人多谁占上风。

&ep;&ep;这就省了如瑾许多人。

&ep;&ep;不然她还要调王府的人进宫维持局面。

&ep;&ep;陈嫔提起十皇子跟前的宫人,“都不在了。”

&ep;&ep;也就是都被处理掉了……

&ep;&ep;陈嫔说话时没有半分不忍或犹疑,只是寻常陈述。她的侍女茕影和如瑾解释:“从他们口中没挖出太多东西,不过是静妃母子的牢骚和欺负人的事,关于这次十殿下为何险些撞到您,据说是他急匆匆跑去见父皇最后一面,所以才情急跑进了殿门,没想到却差点酿成大祸。”

&ep;&ep;情急?

&ep;&ep;如瑾自知当时所站之处距离殿门很远,十皇子跑得再急,也不会绕路撞到她身上去。

&ep;&ep;所以茕影用了“据说”两字,显然谁都不信。

&ep;&ep;陈嫔道:“他挨了这一脚恐怕要很久才能恢复,算是罪有应得。至于接下来……”微微沉了脸,“看他母亲了。”

&ep;&ep;突然吴竹春进来禀报,“娘娘,主子,媛贵嫔过世了。是在自己宫中投缳自尽的。”

&ep;&ep;她直接就说了出来,没想到如瑾却脸色一变。

&ep;&ep;“主子?!”她吓了一跳,不明白媛贵嫔的死只是一件意料之中的普通事,为何如瑾反应强烈。

&ep;&ep;“没事……”如瑾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恢复平静。

&ep;&ep;然而还是不由自主想起了媛贵嫔的音容笑貌。

&ep;&ep;如果说前世在宫里有谁还可以聊上几句,媛贵嫔是其中一个。她在如瑾心里眼里一直是被迫依附于皇后的不得已之人,如果抛开彼此身份,如瑾觉得她和自己其实有几分相似。一样不爱与人打交道,一样寄情于琴棋书画。这一世虽然没有太多交往,甚至永安王还屡屡对长平王不利,但单论这个人来说,如瑾并不讨厌她。

&ep;&ep;她显然是因永安王昨晚的行为而自尽的。

&ep;&ep;妃嫔自戕是大罪,可现在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ep;&ep;她身后并没有显赫的家族,不必顾念什么株连之罪,甚至宫里宫外的贵人们都不会有闲心去动她的家人,因为彼此身份悬殊,为难小民只会坏了自己名声。儿子犯了死罪,她保不住他了。

&ep;&ep;她只有死。

&ep;&ep;陈嫔也沉默了一会,最后道:“她早存此意,只在早晚罢了。去,叫人将她好好安顿了,待前面事了,再做安葬。”

&ep;&ep;将近日落时分,陈刚终于送了消息进宫。

&ep;&ep;陈嫔起身:“我去前头走一趟。瑾儿在这里歇息,不要跟我去了,你现在不能有闪失。”

&ep;&ep;让陈嫔一个人去面对静妃和重臣们,如瑾怎能放心,遂也起身整理衣饰,“我身边有竹春几个,您不必担心。”

&ep;&ep;皇帝遗体已经清理妥当,喉咙上的伤口被龙袍高高的领子挡着,根本看不出来。

&ep;&ep;他一身金色龙袍静静躺在收拾干净的龙床上,金色绣被遮盖身体,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金冠束起,脸上还抹了一层淡色的脂粉掩盖死灰面色,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ep;&ep;地下站了两溜老臣勋贵,总共还不够十个人,但吵闹的声音从殿外就能听见了。

&ep;&ep;如瑾扶着陈嫔走进去的时候,这些人才暂时停止争吵回过头来看看,脸色各异地顿了顿,然后相继上前问礼。

&ep;&ep;陈嫔肃着脸道:“皇上尚未停灵,各位大人就在这里当着皇上吵成一团,本宫妇道人家不知你们在争论什么国家大事,但本宫只知道,驾前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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