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知道真相的吉祥不由朝如瑾抿唇而笑,欣喜王爷的用心,弄得如瑾颇不自在。

&ep;&ep;于是泡了澡之后梳洗一番,时辰就不早了,长平王看着如瑾穿了新衣服,亲手插簪,携手领她到大穿衣镜前。

&ep;&ep;“看,不错吧?”他问。

&ep;&ep;如瑾看的却不是衣服,而是镜子里并肩而立的两个人。窗外照进来溶溶雪光,和日光并不一样,是一种透明清冷的光线,射在镜中,将两人的影子都蒙了一层清辉。远洋而来的玻璃砖非常奇特,清清楚楚呈现一切,每一丝头发都是那么明晰。如瑾隔着镜子认真看着身边这个人。他风姿挺拔,形容清俊,即便只是看着镜影,也能让人明白感受他身体里蕴含的力量。仿佛第一次认识一般,如瑾上上下下的打量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与他相识以来每一个片段。

&ep;&ep;他却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破天荒的,露出青涩少年才会有的腼腆,虽然只是一瞬就恢复了日常沉稳,但还是被如瑾捕捉到了。

&ep;&ep;她不由弯起唇角。

&ep;&ep;他问:“看什么?”

&ep;&ep;如瑾笑着拽他离开了镜子:“快吃饭吧,饿死了。”

&ep;&ep;这一天的时光是悠闲而愉快的,闲聊,散步,穿了斗笠在雪里赏梅花,没有任何目的消磨着,短暂的冬日白天也仿佛变长了。期间他回锦绣阁一趟,似乎是处理事务,然后很快又回来,一整天都陪着她待在一起。

&ep;&ep;如瑾笑话他:“用功了没几日,又变成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人了。”

&ep;&ep;“本王身体微恙需要休息,而且如今天下太平,没什么重要的政务,这才偷得浮生半日闲。”

&ep;&ep;就知道他是胡乱说。身体微恙是给别人看的,就算没有政务要旁听参与,他每日也悄悄做着自己的事。永安王那边还没有下文,而皇帝不再要他入阁听政,也许未必全因容他养病。总之天下太平是虚的。

&ep;&ep;可这静静的相处时光里,她也不想关心这些事。他是很有分寸的人,一定能处理好外间的变幻。她不能帮上什么,便在他的闲暇里,做一个安静的身边人吧。

&ep;&ep;雪花纷纷扬扬,时停时续,落了一整天。

&ep;&ep;夜幕降临的时候,天也不会完全黑下来,雪光映着灯光,天地间是一片柔和的白茫茫。早晨一两寸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这是今冬第一场大雪。

&ep;&ep;长平王依然留下来过夜。

&ep;&ep;然后接着两三天,总是留在这里,仿佛将辰薇院变成了第二个锦绣阁。可巧内宅的管事们也不来找如瑾回事了,大概是得了指示,不许打扰两人相处的时光。

&ep;&ep;这一日长平王暂回锦绣阁处理事情的时候,院子外头来了求见的贵妾罗氏。

&ep;&ep;如瑾也惦记着那边,就让她进来了。罗氏被陪嫁的丫鬟和乳娘一同扶进来,身上裹着厚厚的斗篷,脚步虚浮,脸色泛灰。一直在那边照看的吴竹春跟着进来,微微朝如瑾点头,安静退到一边。

&ep;&ep;主仆之间日益相处形成的默契,如瑾就知道罗氏此来并非找麻烦,便含了笑请罗氏坐,叫丫鬟上茶。

&ep;&ep;罗氏没坐,颤巍巍走到屋子中央,朝着如瑾端正跪下去,“多谢蓝妃救命之恩,妾身一能起床就赶来道谢,请您莫怪妾身冲撞。”

&ep;&ep;那个乳母帮着补充:“我们姨娘只是中毒后身体虚弱,并不是生病,蓝妃不用怕被过了病气。”语气谦卑,十分客气。

&ep;&ep;如瑾道:“嬷嬷莫担心,我是不会怪罪的。便是你们姨娘不来,我得了空也要去看一看。中毒之事尚无结果,那日的粥是我分派下去的,自然要尽早查个水落石出自证清白。”

&ep;&ep;那乳母连忙磕头不已:“蓝妃言重!都是奴婢不懂事,情急之下脑袋发昏,那天说了许多混账话,十分对不起蓝妃。您可千万别和奴婢这糊涂人一般见识!奴婢这次来也是要禀告您,等伺候着我们姨娘行动方便一些了,奴婢就自请出府归家,再不给您添麻烦。求蓝妃宽容,容奴婢再伺候我们姨娘一段时日。”

&ep;&ep;这般的态度转变,倒是让人意外。如瑾朝罗氏看去。

&ep;&ep;罗氏俯首:“妾身出身寒微,身边人都不会说话,办事也欠妥,蓝妃莫要笑话。”

&ep;&ep;看来乳母请辞是主仆两个已经商量好的了。

&ep;&ep;如瑾便笑笑,让丫鬟将几个人都扶起来,给罗氏看了座,言说:“论寒微,我也是外头来的,不过顶个侯府名头,实在比不上京城人士见多识广。谁身边没个会做错事的奴才,做错了,教她改了就是,撵走倒是不必了。这位嬷嬷一心为你,也算忠仆。至于脑袋不灵光,眼睛不够亮,慢慢学起来就是了。”

&ep;&ep;------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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