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帘外就有低沉的笑声:“你竟然都忘了。”长平王掀帘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个描金匣子。

&ep;&ep;如瑾略尴尬,她还围着被子没下床呢。

&ep;&ep;吉祥笑着将衣裙叠好放回,“主子,这是您嫁妆里头的一匹料子啊,前阵子王爷特意指了用它做衣服。”

&ep;&ep;如瑾恍然大悟。

&ep;&ep;哪里是什么嫁妆,这块料子是以前长平王给她的,随手收在箱子里,出嫁时就一起带了过来,她都快忘了,他却记得清楚,还特意让人裁了做衣服。

&ep;&ep;想一想,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ep;&ep;那时候,蓝如璇刚进永安王府,如琳正在不亦乐乎做外室,老太太一心念着回娘家扬眉吐气,家里乱乱的,正是借着她出门给老太太置办东西的时候,他见了她,然后送她一幅云霞锦,作为她十四岁的生辰礼。

&ep;&ep;也是那一次,他亲口说要娶她。

&ep;&ep;时隔一年,在她都快把这料子忘到脑后的时候,他让人做成了衣服,交给年满十五的她。

&ep;&ep;如瑾脸色微红,有些愧疚。

&ep;&ep;然而这料子的来历丫鬟们俱都不知,就是当时随侍的碧桃也不明所以的,她自然不能当众挑明,被长平王笑吟吟的看着,她低头道了声谢。

&ep;&ep;长平王让丫鬟们服侍她起来梳洗,坐到桌边将怀里匣子放下打开,露出里头的赤金头面,吩咐说,“一会换了衣服,给你们主子戴这个。”

&ep;&ep;如瑾瞅着那金灿灿的东西犯怵,“太扎眼了。”

&ep;&ep;吉祥道:“及笄嘛,自然不能和平日一样。今日您什么都别管,由着我们服侍就是了。”

&ep;&ep;幸好那幅头面还缀着珍珠压住了一些金色,式样也古雅,不然真像暴发户了。长平王亲自抱来的,如瑾不好太驳他的面子,就没再说什么。

&ep;&ep;洗漱时,想起昨晚的事,如瑾就问罗氏怎么样了。

&ep;&ep;吉祥道:“主子放心,竹春一直在那边照看呢,今早送信来说罗姨娘已经醒了,只是神智不是太清明,身子也虚淘得厉害,且得再养一段时日。”

&ep;&ep;“保住了命就好。”其他的只能以后再说了。如瑾想起纪氏,“……哪里去了,昨晚她说要去找王爷告状,后来就没了踪影,今天没再上蹿下跳吗?”

&ep;&ep;这个吉祥真不知道。一旁长平王说:“在我那里关着呢。大晚上鬼哭狼嚎的胡闹,我让嬷嬷教她几日规矩。”

&ep;&ep;自讨苦吃。

&ep;&ep;如瑾遂不惦记她了,只说:“查问罗姨娘中毒因由时可能还要问她,到时候王爷可得放她给我审一审。”

&ep;&ep;“嗯。这些小事先别管了,今天好好过生辰。”

&ep;&ep;梳洗完,吃过早饭,卯时已过了,长平王催促丫鬟给如瑾换衣戴头面去,他自己带人出了门,吩咐一会去正厅。

&ep;&ep;正厅就在舜华院前头,本来是正式招待女客的地方。不过自从张六娘进府,也没有什么机会和别家女眷交往,那里一直就闲着。如瑾不明白自己的及笄礼不在辰薇院里办,跑到那里去做什么,故意给张六娘添堵吗?

&ep;&ep;可是长平王不说缘故,丫鬟们也都笑嘻嘻守口如瓶,她只好放下疑问由着他们闹去。

&ep;&ep;换上那身云霞锦的衣裙,在玻璃穿衣镜前一照,如瑾发现这种颇为古雅的款式真得很好看,比日常褙子、袄裙都要显得端庄华贵,作为及笄的礼服再好不过。青色沉稳,绛色宫绦和青色鲜明对比,没有显得扎眼,反而更显雅致。前后左右照一照,她很满意。

&ep;&ep;吉祥又拿来一双同色绣鞋给她换了,笑问:“全是王爷指定的式样,主子喜欢吗?”

&ep;&ep;如瑾笑笑没说话。

&ep;&ep;待到戴好了头面,插梳小钿之类装饰在满头青丝上,如瑾发现赤金也没有显得俗气,和衣裙搭在一起看,有一种沉凝的华美。

&ep;&ep;吉祥又给她施了一层薄薄的脂粉。

&ep;&ep;冬雪在旁赞叹:“主子真好看!”又说,“王爷很会体贴人。”

&ep;&ep;如瑾在镜子前头照了又照,心里暖洋洋的。

&ep;&ep;不由想起前世的十五岁生日。

&ep;&ep;那时她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低等宫嫔,和宫里许多不得圣眷的女人一样,在某一个角落里过着安静苍白的日子。因了生日,侍女紫樱去膳房替她要碗面,不但没要到还被奚落了一顿,红着眼睛回来的。于是生辰就那么过去了。没有新衣服,没有新首饰,也没有像样的饭菜,她自己对镜仔细梳了一次头发,把平日最喜欢的一根玉簪插在发髻里,就算成了及笄礼。幸好她对这些事本也不是十分留心,倒没觉得难过,反而是紫樱大哭了一顿,委屈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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