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如瑾在旁听着,忍不住看他一眼,想不通这家伙一脸淡漠说出毁人的话,到底什么心情。

&ep;&ep;张六娘十分十分尴尬,“您……您看错了吧。”却不得不退后了两步,大概是怕他又说出什么出人意料的话来。

&ep;&ep;自幼接受了良好教养的大家闺秀,怎么会说话时唾沫星子乱喷?连如瑾都知道这不可能,被指责的张六娘怎会不委屈。可她还是将委屈压了下去,“王爷,昨夜里闹了刺客,妾身在屋里听着只觉心惊胆战,您没事吧?”

&ep;&ep;“有没有事,你眼睛看不到?说吧,要见本王是为了什么。”

&ep;&ep;这人是真的不给张六娘留面子了。如瑾都替张六娘难堪。

&ep;&ep;“王爷……妾身是来和您说章嬷嬷的事,可,也是想亲眼看看您是否安好。”张六娘并没有被长平王的冷淡打倒,轻声说着,有些无措,有些可怜。

&ep;&ep;女人含泪凝望的时候,最是能催动人的心神,如瑾只道张六娘是寻常周正的美人,却是第一次看见她楚楚的带着幽怨的样子。

&ep;&ep;的确很美。

&ep;&ep;盈盈的眼,俏丽的鼻,欲说还休的樱唇……

&ep;&ep;如瑾想,如果长平王是个正常人,大概已经被打动了吧。不过长久接触以来,以她对他并不算太深的了解,也能大致推断出张六娘会得个什么结果。

&ep;&ep;果然长平王一点不为所动,招手让至明换掉被污了的茶,并且嘱咐把茶碗扔掉,换个新的来用,然后问张六娘:“章嬷嬷是怎么回事?别跟本王说什么刺客,就说你进她屋里做什么。”

&ep;&ep;“王爷?”张六娘依然楚楚可怜,眼里却透出了一点心虚。她很快拭泪遮掩,却瞒不过敏锐的长平王,也瞒不过如瑾。她掉了两行泪,才强忍着悲愤说,“王爷还是这样,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于我。我到底做了什么让您这般厌恶?章嬷嬷是我的乳娘,随我陪嫁到王府来的,难道,我会对她做什么吗?昨夜刺客在府里闹得厉害,有人乱闯误入章嬷嬷屋里,顺手砍了她两刀又跑了,院子里没人去她屋里看,还以为她闹脾气不肯出来,直到我下午找她有事,这才发现她已经命在旦夕,根本救不过来了。”

&ep;&ep;说着,她就抽泣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府里闹刺客,您都不知道让人去我院子里看看,也不关心我的安危,这些我都可以不在意,可您不该对我恶意揣测,王爷,难道我做过对不起您的事吗?”

&ep;&ep;她嘤嘤地哭,梨花带雨。

&ep;&ep;长平王只冷冷地看她:“说完了?”

&ep;&ep;张六娘扭了头,委屈到了极点,不肯回答他的问话。长平王就说:“说完就走吧,本王没时间听你这些废话。”

&ep;&ep;“……王爷?!”

&ep;&ep;“你自己的人,随便你祸害。但别把主意打到其他人身上,否则,虽然现在就让你消失的确是有点麻烦,不过,本王也不吝一试。因为比起那些麻烦,你更让人恶心。”

&ep;&ep;张六娘脸色瞬间惨白,险些没站住。长平王的话不亚于一声骤雷,劈得她摇摇欲坠。她张了张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夫君,努力了半天,到底没说出来一个字。樱红色的唇瓣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似乎是气的。不过如瑾知道,她心里的惊,恐怕比气更多。

&ep;&ep;章乳母怎么死的有待推敲,但她一口咬定是刺客杀的,并以此来要挟见面,想博同情,的确是打错了主意。

&ep;&ep;如果那些刺客不是长平王的安排,她的举动倒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ep;&ep;她是聪明的。

&ep;&ep;也懂得恰到好处地扩大容貌和身体的每一处优点,懂得拿捏男人的心。只可惜她选错了对付的对象。长平王此刻大概仿佛一尊神,高高在上,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冷漠地看着她费心思耍聪明。她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和可笑,所以他的俯视,就更加残忍。

&ep;&ep;如瑾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ep;&ep;和这种男人做夫妻,如果得不到他的心,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ep;&ep;如瑾想,如果自己和张六娘易地而处,因为姑母的原因永远也和长平王走不到一起去,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退避三舍,关上院门,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好好过日子吧。若是费尽心机想要博取他的关注和爱怜,恐怕是做得越多,错得便越多。

&ep;&ep;张六娘明白这个道理吗?

&ep;&ep;大约是不明白的吧。

&ep;&ep;因为她呆立半晌之后,突然从头上拔下一枚细长的玉簪子,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于是一头原本就有些松散的发髻更加少了支撑,大半散落下来,再无形状可言。

&ep;&ep;她圆睁的双目展示着愤怒和绝望,喑哑的声音来自难以控制的情绪,“王爷!”她厉声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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