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个内侍……为什么要问这样的话来寒碜她?他知道青州时候的事么,就信口乱说。

&ep;&ep;“这位公公,您误会了,民女没有任何居心,要是做了不妥当的,也只是关心则乱。您……”

&ep;&ep;“他在替本王问话。”罗汉床上端坐的男人,语气冷淡地打断了她。

&ep;&ep;佟秋水顿时感觉到生平从未有过的羞辱。

&ep;&ep;极力忍住几乎夺眶的泪水,她深深垂着头,低声道:“王爷,民女……民女鲁莽了,请王爷降罪。”她开始磕头,一边磕一边补充,“犯错的是民女,请您不要怪责姐姐,她向来绵软管不住人,是民女自己硬要来打扰王爷的。”

&ep;&ep;“这么就认错了?你们姐妹倒都能屈能伸。”长平王的语气里并不见一丝温度,比方才还要冷,“一盏茶工夫到了,你还想留下来么?”

&ep;&ep;留下来?

&ep;&ep;佟秋水愕然抬头,不明白长平王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时候到了,看他这半日对她冷冰冰的态度,不是该立刻撵她走了么,还问什么……

&ep;&ep;她对上长平王乌沉沉的眼睛,看不懂那眼里的意味。墨云色的袍子在烛火下流光溢彩,衬得他异常俊美,宛如天神。

&ep;&ep;“王爷……我……”

&ep;&ep;“你深夜来此,本就打算留下来,不是么?”

&ep;&ep;“我……”

&ep;&ep;佟秋水发现自己的心跳在不受控制的加快。被当面揭穿,她羞窘地满脸通红,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回答。在京里住了一段,听好些人说七王爷风流好色不学无术,她竟不知道他这样尖锐犀利。

&ep;&ep;长平王突然弯了唇,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眼睛在一瞬间变得晶亮非常。

&ep;&ep;“你怎么不拒绝?”

&ep;&ep;佟秋水喉咙发紧。她看着他的笑容,那淡淡的,却可以让世间所有男子都自惭形秽的笑容,真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ep;&ep;“真的不拒绝?本王可没有勉强你。”

&ep;&ep;佟秋水心跳如擂鼓,震得自己胸口发疼。只是几息的时间,却比一生还要长。

&ep;&ep;真的……不拒绝?

&ep;&ep;不拒绝吗?留下来吗?

&ep;&ep;如果留下来,是不是姐姐就可以好过一点……可是他这样的态度,似乎并不将她们姐妹放在心上,她留下来有什么意义?但不留,他是开了口的,受到拒绝会不会生恼,从而迁怒姐姐?可,留下来,留一晚,就是留了一生……

&ep;&ep;心中不断天人交战,左一个念头右一个念头,摇摆不定。

&ep;&ep;要在这府里过一生吗?像许许多多没有名分的姬妾一样,卑微,低等,或许,还不如姐姐……

&ep;&ep;“嗯?”

&ep;&ep;一声漫不经心的询问,将她从片刻的恍惚中惊醒。再次对上那双漩涡一样深邃幽暗的眼睛,她倏然一震,剧烈跳动的心,突然漏了一拍。

&ep;&ep;“王爷……”她喃喃。

&ep;&ep;长平王唇角的笑容消失了:“既然不想走,就留下吧。”

&ep;&ep;“王爷!我没有不想走,我是……”

&ep;&ep;我是来给姐姐求情的。后半句,她却在他的灼灼注视下吞回了肚子。一盏盏烛台将屋子照得透亮,他的眼睛却比烛光还亮,被他盯着,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表达正确的意思。

&ep;&ep;“……民女听命。”

&ep;&ep;她伏下身子,早已被风吹散的头发滑落下来,遮住了烧红的脸。

&ep;&ep;长平王起身趿鞋,大袖飘飘进了里间。

&ep;&ep;佟秋水耳边听着答答的脚步声远了,抬起头来,看见左右晃动的珠帘晶莹耀眼,看见名叫至明的内侍面无表情睥睨于她,像看着一只蝼蚁。

&ep;&ep;她呆了一瞬。

&ep;&ep;至明缓缓说:“小佟姑娘,起来,随咱家走吧。”上扬的,高高在上的语调。

&ep;&ep;小佟姑娘……

&ep;&ep;方才,她还是佟二小姐。这一个称呼的简单变化,已经昭示了她再无后路可退。从此,从此她便也是和姐姐一样的人了。

&ep;&ep;空落落的,迷茫的,她跟着问了一句,“去哪里?”

&ep;&ep;至明扬脸几步跨到外间去,无声的脚步像猫儿,只用一个淡漠的眼神示意她跟上,“自然是去洗浴更衣,才好入内伺候王爷。”

&ep;&ep;佟秋水呼吸一滞,转头看看珠帘仍旧晃动不止的内室,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匆匆起身,追了至明下楼。

&ep;&ep;……

&ep;&ep;佟秋雁仰面躺在床上,膀子上还有残存的疼痛,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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